王异惊恐睁大美眸:“这个数字,比大唐一年的赋税也不遑多让。这主使者谁啊?如此丧心病狂?疯狂敛财?难道不怕天谴震怒?”
杜预淡淡道:“主使者能有本事,又安排泄露考题,又安排名次,卖官鬻爵,自然大有来头,搞不好人家就是天谴呢?”
“皇帝?本人?”
王异艰难咽下一口吐沫,坚决道:“不行。我要向姑母王太后进言。这种事发生在大唐,简直是大唐历史上最大丑闻。”
杜预摇摇头:“太后,就算知道了此事,也无济于事。毕竟她已经还政于皇帝。”
“不过,我虽然看不上咱们这位陛下,可也相信以陛下富有四海、统御万方的龙威,也不至于眼皮子这么浅,要泄露考题。他要卖官鬻爵,大可以明着来。”
“作这件事的,一定是阁老级大佬。”
“最有可能的····”
杜预淡淡道:“便是最有实权的二把手,武亲王李泌!”
“李泌?”
王异美眸重瞳一凛:“他?”
杜预淡淡道:“他最有动机,这样去做。卖钱,其实倒在其次,他最重要的动机,是控制新晋进士。会试三年才一次,新晋进士乃是未来的栋梁,十年二十年后这其中一定会有人出将入相,成为朝廷中流砥柱。武亲王若要篡位,就要有一批真正的心腹,自己人。”
“范相虽然与他合作颇多,但范相乃是三朝老狐狸,又有自己的山头班底,并不会真的彻底倒向武亲王。”
“皇帝一复苏,范相立马投入皇帝怀抱。严格说,范相是皇党,谁当权,他就跟谁。”
“武亲王,虽然如今大权在握、风光无二,貌似与皇帝穿一条裤子,但因皇帝主要先对付我,一旦我的威胁被消除,就轮到李泌倒霉了。李泌也在未雨绸缪,要激化我与皇帝的矛盾,这样他才会安全,赢得发育的时间。”
“这次科举,就是李泌从中作梗,要挑拨我与皇帝矛盾。”
听杜预这么一分析,众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确实,李泌最有作案动机。”
“他如今虽然大权在握,特别是接管了我们留下的军队地盘,掌握了很大军权,但蓄养军队需要天价军费,他要收买人心,让人为他效力,更要花费巨大。这些买卖考题的上亿资金,应能助力他最快掌握军权。”
“我分析,李泌与贪狼宫应该取得了联系,勾结在一起,才有这次考题上内有机关秘术,能控制作弊考生。”
“李泌只想到其一,却不成想,这反而是贪狼宫借势借力的阴谋。贪狼宫本来就想控制更多的文人,特别是这一批新晋进士。李泌的图谋,与黄巢野心不谋而合,使得黄巢能名正言顺、祸害一大批文人。”
()
“李泌以为这些中招的作弊者,将来是他的人。但他不想想,以贪狼宫黄巢的尿性,一旦做了手脚,岂能不开后门?”
“这逆种神通,使得王庆祥这批倒霉蛋,最后听命的主人,是黄巢。”
“且黄巢还隐藏在李泌身后,免去了一个个将士族子弟找出来下毒的麻烦。可谓一石二鸟。”
杜预条分缕析,将李泌勾结黄巢,利用辛丑科举,谋算作弊、结党营私的阴谋,抖落出来。
“可现在我们怎么办?”
林星河焦急道:“一旦东窗事发,我爹身为礼部尚书,乃是主考官之一,也难逃罪责,要被判处极刑啊。我可以断定,我爹并不知道这些内幕内情。”
杜预摸着下巴,眼神冷厉:“看来,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连环毒计。皇帝早就打算陷害岳父和我,一旦泄密泄/题,岳父身为主考官,哪怕我清白无辜,也无人肯信。”
众女这才知道厉害,相顾色变。
“这可怎么办?”
王异焦急道:“我大唐重视文事,逢进必考,科举乃是阶层上升唯一通道。历来对科场舞弊打击严厉,凡是发现有主考官与考生勾结者,处罚更是严厉。轻则杀头流放,重则诛灭三族。”
“那怎么办?皇帝任命我爹为主考官,便是以防万一,我们就算发现了考题泄露,也不敢揭露,反而要替他隐瞒。否则主考官定会被追责。”
“要想个万全之策。”
杜预目光悠远,凝望长安:“又要能破解敌人的女干计,又要保全自己,还要向天下揭发跳梁小丑的丑陋嘴脸,让他们名声坠地,神人共愤。”
他目光悠悠,爆出一丝精芒:“有办法了。”
众女急忙齐声问道:“什么办法?”
杜预嘴角微微翘起,一丝精芒弧度:“以不变,应万变!”
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