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杜预是读书人,是穿越者,但面对如此惨绝人寰、惨无人道的献祭,如此滔天罪恶,如此深仇大恨,又如何能心平气和、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
他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猛虎,眼神如电,淡淡道:“不光那头死鸟,在座的各位参与谋害我妻子的,一个都活不下来!”.
大萨满狂怒看着被杜预践踏在脚下、尸骨成泥的死鹄鹰,眼神幽幽:“你,你这渎神者,杀死神使,连圣鸟尸体都要踩成烂泥?你简直胆大妄为到极致。不知死活的弱鸡。”
杜预冷笑着,将踩烂了的鹄鹰尸体,丢向奔波儿灞:“大补,接住!”
奔波儿灞大嘴吃四方,正要一张口吞下,谁知一道黑影斜刺杀出,囫囵吞枣,一口吞下了那鹄鹰之尸,咯吱咯吱吃得津津有味,大小道:“嘎嘣脆,鸡肉味。这什么狗屁长生天的神使,平素吃的至少是妖王之心、强者之心,统统大补之物。这玩意吃了,至少给我提升三十年修为!”
却是灞波儿奔。
奔波儿灞大怒:“好胆。这是主人赐给我的。你竟敢抢走?”
灞波儿奔懒洋洋剔着牙:“谁抢到就是谁的。手快有,手慢无。”
奔波儿灞狂怒,正要扑上去撕打。杜预却淡淡道:“争抢什么?这里还有一个大萨满,中行乐、士匄,至少还有三个镇国大学士级存在。一会宰了、吃了他们,不都是大补之物?”
奔波儿灞、灞波儿奔眼睛一亮,贪婪目光扫向船上三大蒙元强者、逆种文人。
三人顿时感到莫大羞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知道,他们是何等身份地位?
地位最低的士匄,也是堂堂嵩阳书院院长,镇国大学士级存在。
中行乐更不用说,乃是蒙元国师级存在,乃是成吉思汗言必听、计必从的谋主。
大萨满,更是地位超然,蒙元帝国隐然铁木真之下第一人。
这等阵容,却被杜预风轻云淡一句:“吃了他们,更大补”,就仿佛三块肥肉,被奔波儿灞兄弟贪婪盯着?
奔波儿灞兄弟,不过妖王实力。距离镇国大学士,至少差三大等级!
平素,他们三人连正眼都不会瞧妖王啊。
这完全是羞辱。
杜预趁着三分酒意、三分醉意,四分诗意,毫不犹豫,吟诵起诗来。
他从未如此出离愤怒,更未如此对敌人恨之入骨。
敌人对林星河的残忍手段、阴谋算计,已然彻底激怒了杜预!
杜预冷冷拿出六个骰子,道:“你们,爱赌吗?”
这骰子显然是酒席上,觥筹交错、行令赌酒的工具,从一到六,最正常不过,却被杜预随手带来,带在身上。
大萨满、中行乐、士匄一脸愕然,不明所以,杜预为何要带骰子?又为何要在此时、船上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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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他真要跟自己开局作赌?
奔波儿灞、灞波儿奔眼前一亮,急不可耐,奔到杜预面前,掏出一个金光璀璨金盘,搓手道:“哈哈,开赌开赌。”
“主人你怎么知道,我们最喜欢赌?”
“赌,人生能得几回博?快开始吧。”
大萨满、中行乐、士匄眼神阴冷,对视一眼。不明白杜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中行乐阴笑道:“杜预,你不是要替你老婆复仇吗?又跟我们赌什么?”
“赌你们的命!”
杜预豪爽一笑,将骰子丢入眼前的金盘中,淡淡道:“六博争雄好彩来,金盘一掷万人开。”
六博要想获胜全凭好采,筹码往金盘上一掷众人高叫如排山倒海。
奔波儿灞、灞波儿奔一看就是酒色财气之徒,眼冒金光,急不可耐凑上来,大叫。
“我开大,开大!”
“压小,我压小!”
“这个好玩,好哇。”
看着杜预、奔波儿灞、灞波儿奔竟闲庭信步、旁若无人,在自己船上开赌局,大萨满、中行乐、士匄越发茫然,不知所谓。
他们有意先发制人,联手出击,各使眼神。但一时半刻,又不知道该如何动手。
杜预不按套路出牌,把这三个女干雄整懵了。
谁家正经人,复仇打架,先掏出六个骰子来一把啊?
这不是搞笑?
只见杜预的两颗骰子,在金光金盘中滴溜溜转动,发出悦耳的撞击声。
奔波儿灞、灞波儿奔满脸陶醉——对赌徒而言,这骰子的撞击声,简直是世上最美的天籁之音。
地咚地咚···
足足六颗筛子,在金盘中滴溜溜转动,不断变换数字。
连大萨满、中行乐、士匄都忍不住,要低头看向着六个转动的骰子,充满好奇。
他们不想如此,但身不由己。
杜预那句:“六博争雄好彩来,金盘一掷万人开”中自带冲天才气,让三人仿佛置身熙熙攘攘、声音喧嚣、人潮澎湃的赌场中,杜预便是那万人中央、万丈荣光的庄家,豪掷千金,买定离手,围拢着无数人头攒动,眼冒金光,无数充满希冀、贪婪、野望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六个飞速转动的骰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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