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剑芒大作,龙泉微吟,光芒逼人。
林如海,再也顾不得,要一言不合对杜预大打出手。
杜预却胸膛一挺,两手一摊道:“林大人,我与星河两情相悦,一起私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一月有余。你现在抢她走容易,但送回贾府吗····”
他嘴角带着似有似无、恨不得让人一拳打上去的无耻笑容:“我只怕,我肯送走,贾府也不肯要啊。”
林如海声如洪钟,歇斯底里咆哮道:“你休想骗我!我女儿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她定然还冰清玉洁,没有委身于你。”
杜预点了点头,笑道:“对,确实如此。”
林如海松了口气,正要说话,杜预却嘿嘿女干笑道:“问题是,就算我杜预问心无愧,星河冰清玉洁,我们三个对天下广而告之,对贾府拍胸/脯保证,什么都没发生,贾玉肯信吗?贾府肯信吗?天下人肯信吗?”.Ь.
林如海气得浑身发抖。
杜预这无耻之徒,说的还真···t有道理。
这年头的姑娘家,讲究冰清玉洁,讲究男女大防,连模样都不能让外人看去。
杜预这癞蛤蟆,却从贾府拐跑了自己亲生女儿,还私奔跑了一个多月了。
就算自己将她送回贾府,贾府肯收吗?
自己岳母贾母还肯要她吗?
贾玉那公子哥,还可能非她不娶吗?
贾府,乃是堂堂荣国公府,贾玉,乃下一代国公爷,怎么可能娶一个被别人拐跑这么久、红杏出墙的女子做正妻?
林如海痛苦闭上眼。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设计好的“女儿嫁贾玉、亲上加亲”,自己从贾府女婿变成贾府老丈人的人生巅峰剧本,已然被杜预这癞蛤蟆吐了一口浓痰,完全行不通了。
他气抖冷:“你,你这混蛋,我要打死你!”
他高高举起利剑,迎头就要劈下。
谁知,杜预却一脸坦然,甚至挺起胸膛,任由他砍。
林星河却一脸大义凛然挡在杜预面前,大声道:“爹!女儿今生今世非他不嫁。若你把他砍死,女儿也当场自杀。看你这老官迷鸡飞蛋打,还能得到什么?”
“什么?”
林如海气得心脏病要犯了:“我宁可将你们一起杀了,再去刑部领罪,也不能受这奇耻大辱。”
此时,田洪凤却神出鬼没,从后面一把抓住林如海的剑。
“老兄。听我一句。这种事,木已成舟,你再拦也是无用了。”
林如海本想杀人,但看到一本正经(坏笑)的田洪凤,颓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头野狼哀嚎:“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这样对我?”
田洪凤给杜预林星河使了()
个眼色,示意小夫妻先闪。
他蹲在林如海面前,苦口婆心道:“该说不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你不对。”
林如海牛眼一瞪,又要发作。
田洪凤摆手道:“你听我说。杜预与贾玉,两家争一女,或者说你一女二嫁,闹得沸沸汤汤、全国皆知。现在呢?星河自愿与杜预私奔,你想要女儿嫁入豪门,已然不可能。”
林如海骂道:“还不是你这老师教出来的好学生?鸡鸣狗盗!”
田洪凤也牛眼一瞪:“好啊,我不管你了。你有本事就去杀杜预,且不论你杀不杀得了。你女儿也寻死觅活,看你如何收场?”
他转身拂袖而去。
林如海颓然长叹:“你说吧,怎么办?”
田洪凤背对着他,露出与古板老夫子人设截然不同的女干笑,咳嗽一声,敛容肃然道:“事已至此,你只有一条路可走——赶快让杜预明媒正娶,将林星河娶过去。一床锦被遮白丑,体体面面做了好事算了。”
林如海怒道:“我呸!我如花似玉、礼部尚书的女儿,怎么能这么便宜了这混小子?做梦!”
田洪凤看他如此执拗,冷笑道:“反正你闺女肚子大了,着急的不是杜预。杜预要是考中了举人,我呸,几乎一定是必中的,他行情更见长、更炙手可热,你想要当他丈人,还未必能当上呢。”
林如海脸色阴晴不定。
田洪凤冷笑一声:“榜下捉婿,可不是闹着玩的。杜预如今身份地位,就算比不上贾玉那世袭的国公爷,也相差不远了。他被皇上御赐镇国秀才,又是监国布衣,连大宋皇帝都非要任命他为宰辅。你没看连皇帝都急忙将他召回?唯恐被人挖墙脚?这样的好女婿,你打着灯笼都难找,碰到就偷着乐吧。还不知足?”
林如海终于下定决心,对林星河一声咆哮:“孽障?还不滚过来?”
林星河美眸含泪,怯生生望了杜预一眼。
杜预给她一个柔和眼神,示意你放心过去。
林星河走到林如海身后。
林如海冷哼,一指杜预道:“你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