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权站在高处,目瞪口呆盯着杜预,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他乃是此中高手,自然知道一首诗,不,一句诗,要引发如此天变,需要何等海量的诗词才气?
就凭杜预那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看着儿孙们被冲走,巨狼王突然暴怒。
他跳上巨石,仰天狼嚎:“呜呜呜!”
这第三重山的妖物,赫然达到了妖王实力!
他通妖术。
他身上闪耀土系的光芒,狼嚎中竟然能召唤出土系法术。
洪水之中,骤然出现了数个尖锐狼牙岩。
被冲走的巨狼和秃鹫,如蒙大赦,飞快抓住狼牙岩,便不会被洪峰冲走。
秃鹫王也飞扑下来,去抓洪水中的同类,要将它们救出去。
照这样发展下去,就算杜预一句诗改变雪山气候,也不会对妖兽造成太大伤害。
林权看向杜预,想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招应对。
谁知,杜预微微一笑,文不加点,飞快连作三句诗:“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他嘴角微翘,吟诵出一句惊天动地的名句!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当他吟诵出后一句诗时,天色骤变!
无边沙漠结着厚厚的冰,万里长空凝聚着惨淡愁云。
从忽如一夜春风来,骤然又变成了瀚海阑干百丈冰!
不怕一夜如春,就怕一夜入冬!
随着杜预诗才上涌,悠然吟诵,才气纵横。
以他为核心起/点,一道无形无质的幻光,骤然向四面八方冲击而去。
只听得嘎啦、嘎啦···
他脚下的松软土地,骤然重新化为坚冰。
愁云惨淡,足有万里,仿佛凝固在天上,亘古不变。
这冰雪传递、蔓延的速度飞快。
几乎一眨眼功夫,刚刚化为春天的雪山,再次变成了冷酷的严寒、酷寒之地,生命禁区,根本无法生存。
原本雪山溶解,变成冰河溪流与山间洪水,骤然又化成了百丈巨冰!
北风呼啸,所过之处,瀚海阑干,化为百丈冰。
千里山脉重()
新被冰封,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而之前在洪水中挣扎求生,侥幸把住狼牙礁的一众妖狼、秃鹫,这下又又又惨了!
它们都被冻结在厚厚的冰层之中!
妖狼、秃鹫们惊恐、愕然、难以理解的表情,都凝固在恐惧的脸上。
但它们都被冻结在厚厚冰层之下,百丈巨冰,将它们死之前的恐惧与愕然永久冰封,时光被定格在那死亡一瞬间。
最惨的,还是一半跳上岩石或者岸边的妖兽。
他们一半身体,被冻结在万年寒冰之中,另一半身体却还在苟延残喘。
偏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凄厉的狼嚎,不甘的嘶鸣,响彻重新被冰封的雪山。
但哪怕是最强的妖兽,也禁不住杜预“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的冷酷无情,被打湿的皮毛根本无法抗拒酷寒,只能缓慢活活被冻死。
惨厉的死亡,大面积发生。
原本气势汹汹、依仗地利、疯狂围剿的妖狼和秃鹫,足足死亡了一大半!
连妖狼王和秃鹫王,都被冻结住了!
一个腿被冻在万丈冰溪中,一个翅膀被冰块冻在岩石上。
饶是两个妖王疯狂挣扎,撕咬腿和翅膀,试图断尾求生,一时半刻,也难以脱身。
而杜预的诗,还没有做完。
林权长叹一声,击节赞叹道:“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杜案首诗词风/流,一句灭万妖,千古好诗啊!”
他拍着飞剑,以节拍应和着杜预的诗词。
这叫击节,指打拍子,形容十分赞赏。
杜预笑了笑。
他的身上,骤然出现了角弓和铁衣,这是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的诗词才气化成。
杜预拉弓搭箭,瞄准一条腿被冻结冰雪中的妖狼王,沉声道:“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崩!
角弓一崩,势若闪电!
主帅帐中摆酒为归客饯行,胡琴琵琶羌笛合奏来助兴。
这角弓的旋律,慷慨悲凉,如怨如诉,却壮阔激荡,犹如胡琴琵琶羌笛合奏。
狼王哽咽一声,已然眼睛中箭,痛苦挣扎。
“归客?”
林权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这些空中拦路虎死伤大半,两大妖王,想必杜案首一人就能收拾。我也该去了。”
他看了一眼仙鹤,却微微一指:“鹤化形,千里驹。”
因林权在空中试图飞渡雪山,却引来了大批强悍的怪鸟秃鹫围攻,知道书山无捷径,试图走捷径都会引来更大杀招,还不如老老实实学杜预,走雪山之路。
仙鹤化为一匹千里驹,兴奋嘶鸣着。
林权跳上战马,对杜预拱拱手:“多谢杜案首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