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预垂钓的眼神,无喜无悲,也无风雨,也无晴。
“不,不可能!”
诗僧贯休,浑身冰寒,凝立虚空。
他已经跳崖了。
但跳崖的速度,还不够快。
他如今身体就在太行山与杜预【行路难】凝聚的巨浪之间!
犹如共工怒触不周山时,好死不死恰好挡在路上的一只螳螂。
贯休浑身冰凉,犹如死人。
他俊美的妖僧气质,早已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有战栗。
天地一粟的战栗!
微不足道、弱不禁风的战栗。
贯休僧衣湿透,狼狈万分,但却凝立虚空,声嘶力竭绝望咆哮!
“我乃诗僧!”
“贫僧贯休!”
“尔等退下!”
但他随即被吞噬!
在镇国诗面前,犹如沧海一粟,可笑可笑。
诗妖薛涛,樱/唇怒张,脚下的孔雀,惊慌失措乱飞东南。
“这,这是杜预?”
“诗成镇国?”
“他,他真能做得到···”
至于林如海、田洪凤、黄劭、王文昭、卫琬,更是各个瞠目结舌,站立不稳,嘴巴大张。
卫琬颤声:“这一定不是鸣州诗。”
黄劭肥胖的脸,剧烈颤/抖:“镇,国?”
田洪凤满眼都难以置信,却带着激动颤音笃定:“镇国,绝对诗成镇国了!”
林如海摇头:“不可能!我大唐多少年没有诗成镇国了?”
“不对,这必是镇国诗。”
武士彟沉声道:“因上一首镇国诗诞生,我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太宗皇帝那首镇国诗【赐萧瑀】。”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
仁!”
“此诗诞生,我大唐天降祥瑞、有凤来仪、海清河宴、玉宇呈祥!天可汗威名大震,万邦来朝,开创我朝贞观之治盛世。”
“这次杜预镇国诗【行路难】,声势丝毫不比太宗镇国诗差。”
武士彟满脸春风,摇头晃脑道:“诗成镇国乃极大祥瑞、盛世预兆。难道,我中唐又要开启盛世不成?”
林如海气急败坏道:“武都督,您就别光顾称赞这小子了。镇不镇国不知道,但肯定震国了!”
众人脚下,地震连连,怒涛万丈,恶浪冲天。
“地震了!江水要冲破堤坝了!”
“不好,快救人!”
“这小子,让他作诗,用力过猛,搞太大了。”
众人手忙脚乱,疯狂去救人、捞人。
因为他们清楚,诗词才气是何等神通?
一首镇国诗,又是何等毁天灭地威力?
这诗句一旦诗成镇国,会对滁州数十万观景百姓,造成何等冲击?
太行山,在如此巨浪面前,根本沧海一粟犹如洪峰前小土坡般挡不住。
长江两岸的堤坝,同样不是这巨浪的对手,会被一冲而垮。
那游人、百姓就要遭殃。
数十进士,化为电光火石,直奔岸上救人。
读书人也纷纷如梦方醒,各种拉人救人。
“镇国?怎么可能?”
王伦站在宝龙舟上,仰天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巨浪,还有巨浪之上巅峰垂钓的杜预,手足无措,连连后退。
镇国诗,是什么概念?
大唐十年,没有诞生一首镇国诗!
哪怕十国之中,文气最旺盛的,也只是最多诞生一首而已。
杜预,这是要逆天?
但形势比人强。
他只能抱头鼠窜。
伍乔同样满脸迷茫,凝神静气,看着杜预。
他同样不相信,这首诗能镇国。
或者说,情感上不愿意相信。
可笑,太可笑。
他伍乔做了一首鸣州诗,还能刊登在圣刊上,还沾沾自喜?
他数次嘲讽人家杜预,说杜预江郎才尽?
结果杜预风轻云淡,反手甩过来一首··镇国诗?
这可能吗?
但这毁天灭地的气势,分明就是镇国诗啊?
一首诗,能毁灭一座太行山。
这还不够镇国?
搞笑的是,高翰林、徐士林、芃芃打得太上头。
三人你争我斗,竟然浑然不知,他们背后的太行山已经岌岌可危。
还在觉得,有太行山阻断,杜预根本过不来。
院君豁然而起,凝视着空中万仞的巨浪,犹如大人一脚踢向绊脚石般,泰山压顶盖向了可怜的太行山。
太行山壁立千仞无依倚,可杜预诗成镇国,直接来一波巨浪万仞劈头砍!
就问你怕不怕?
“这···镇国诗?”
“秀才,镇国?”
院君喃喃自语,满脸不信。
他在长安,就听说过杜预的诗词。
但不屑一顾。
这种诗词天才,他听说太多了。
但昙花一现,流星一闪即逝,数不胜数。
百闻不如一见。
耳闻为虚,眼见为实。
院君至今看到杜预这诗成镇国的实力,才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
太后也错了。
太后错就错在,她()
错误估计了形势,以为将杜如晦的文丹拿出来,自己侄子十拿九稳能接得住。
可惜。
肉包子打狗,便宜了杜预。
院君浑身战栗。
他不知道回去之后,该如何向太后禀告。
轰隆隆···
众人脚下,大地颤/抖,山岳崩碎。
秀才一怒,诗成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