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鸣这个问题抛出,阮氏还没反应过来,听审的人群中,一些头脑聪明,心思灵动的就已回过味来,有几人更是轻呼出声,再看向阮氏的眼神就有变化了。
从之前的怜悯同情,变成了怀疑……
郦文言和郦文誉兄弟二人,心里更是咯噔一下,事情不妙。
真要如此,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丑闻啊,必须阻止……
还没等二人有所决定,黄鸣已猛一拍惊堂木喝道:“本官问你,你故意不点起灯笼是何居心?
“可是为了方便那凶手于暗中偷袭你丈夫郦五魁,从而帮他将人杀死,说!”
这一个“说”字如同炸雷般在阮氏耳边响起,直震得她整个身躯都剧烈一颤,俏脸更是一片雪白,张口间,冤枉二字却是怎都说不出口。
如此一来,大家对她的怀疑就更深了,就连那些刚才没想明白的,此时也都反应过来,议论之声再起。
黄鸣则打铁趁热,继续道:“就在郦五魁出事之前,就那么巧,你家中两个仆妇便因故离开了,使得当时只有你一人在家。又那么巧,门前照亮的灯笼居然就被你给灭了,让你门前一团漆黑。
“要说这两件事情并非你刻意而为,可实在叫人难以信服了。
“阮氏,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与郦五魁成亲两年,虽无子嗣,但夫妻恩在,你怎么就忍心串通他人害死丈夫?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该当堂认罪,并交代出那杀死郦五魁的真凶究竟是何人!”
连续的施压,以及背后隐约传来的议论,让阮氏的精神压力极大,使她剧烈颤抖,脸色煞白的同时,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她居然还是挺住了。
而这时,身旁的郦青终于急声开口:“大人冤枉啊!您这是在冤枉我婶婶,想用这所谓的似是而非的说辞来逼迫她认罪!”
黄鸣目光唰一下就落到了他的身上:“哦?难道本官所言都是假的不成?这些可不光是现场所见,更有周围邻居可以作证!”
“大人所说的这几点自然确有其事,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叔叔就是被婶婶所害……您刚才也说了,事有凑巧,这几件事虽有巧合,但也有可能真就这么巧。
“正因为那两个仆人不在家中,我和叔叔又不在,婶婶她一介女子,不会摘取灯笼,换上早已烧光的蜡烛又有什么不对的?”
郦青这番话还真挺有道理的,不少人都又有些被说动了,纷纷点头。
还有一些熟悉他的人,此时更是惊讶不已,想不到这个平日里老实沉默的年轻人,此时居然有这等胆量和口才,敢在公堂上和官衙老爷辩驳。
更有人因此为他捏了把汗,生怕官老爷一怒之下,要对他用刑。
不管怎样吧,大家对他还是颇为认可的。
黄鸣倒没有恼羞成怒,只是笑了一下:“你说的,确实也很在理啊,她一个妇道人家单独在家中,有些事情确实不方便。”
就在郦青心下一松,以为真能帮婶婶把这一关过了时,黄鸣却突然又抛出一个问题:“平日里,你家的灯笼都由谁管着,是你么?”
这让他为之一愣,但还是老实道:“不是,有时是叔叔吩咐,有时是仆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