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恒的身子猛然一震,似乎有些无法接受身份上的突然倒转,脸色都白了一下。
但旋即,他又扬起头,看向一旁的黄鸣:“想要我交代一切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说。”楼县令又按了按自己的怒意,冷声道。
“我只想知道,我怎么就会被你们怀疑上,到底是哪儿露出了破绽?”
很显然,作为一个头脑机敏而冷静之人,曹恒他确实有资格自负,真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能让他们直接怀疑到自己头上,从而彻底暴露。
此话一出,不光是他,楼县令,以及堂上众多官吏差役,全都把目光落到黄鸣身上。
其实这些人也都满心疑惑,不明白黄鸣为何就能看出他曹典史存在问题。
黄鸣笑看了对方一眼:“你真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如果单从手头已有的线索和证据来看,你确实没有任何破绽,所以我才会说你藏得极深,差点把我都给骗过去了。”
“那你刚才还说我露出了最大的破绽……”
“破绽不是你自己造成的,而是它本来就存在。或者说,你是靠着典史的位置才能不露破绽,但这反倒成了你最大的破绽。”
黄鸣的这说法把所有人都给听迷糊了,大家都凝眉细想,可一时又想不明白。
好在他也没有再卖什么关子,迅速做出了解释:“楼知县,可还记得当初你我产生的一个疑问么?为何那郑三虎意图不轨并不出钱结交收买县衙的三班班头或捕头?”
“记得,当日你给出的结论是他所谋甚大,所以只找真正握有兵权的顾石!”
“这确实能解释得通,但也留下了一个问题,为何他不双管齐下呢?在收买顾石的同时,也把这些县衙小头目也一并收买了。反正他是要做大事的,总不会心疼那点钱吧?”
现场几个班头捕头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古怪了,自己该感到愤怒还是庆幸啊?
黄鸣轻笑一声:“这个问题现在看来很好解释,因为管着他们的典史就是他白莲教的人,所以自然不用花这心思手脚,还要担上一分暴露的风险。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就是你曹典史犯下的第一个错误了。”
曹恒满脸错愕,这都能算是错误么?
黄鸣又道:“当然,这只是从结果倒推,还不能真正形成证据,但之后郑三虎的死,却又能让我对你产生一点怀疑了。”
“他又不是我杀的,甚至都不是我给他的威胁。”曹恒忙道。
黄鸣点头:“不错,人是自杀的,至于威胁他的,是已经自尽的许炎,看似与你曹典史也确实没有丝毫关联。
“但是,我之后就想啊,郑三虎被人一威胁就自尽了,他是因为想保全家人对吧?可其实他完全有办法既保全自己,又保全家人啊,比如说跟官府合作。
“明面上是自尽了,可其实他还活着,并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来,并配合官府对付白莲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