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都不认识张璁张大人,怎么请人啊?”
“简单,你就去礼部门口等着,只要待会儿有个失魂落魄的中年官员出来,那八成就是他了。”
黄鸣的判断自然是准确的,羽墨果然就找到了张璁,并将他请到了黄鸣车前。
此时这位刚被驱逐出礼部的失意者整个人还是恍惚着,见了黄鸣都没太多的反应。
见状黄鸣便笑着邀请道:“张大人可否上车?咱们去那边的酒楼坐下来边喝边谈?不瞒您说,我对张大人可是颇为敬重啊。”
后一句话让张璁又是一怔,这才带了点犹豫地上了车,反正朗朗乾坤下,也没人真敢对自己如何。
他们就近去了鸿宾楼,黄鸣早定下了雅间,叫好了酒菜,除了他们二人外,也就只有羽墨在旁伺候着。
张璁此时正满腹愁绪,见了酒自然也不客气,都不用黄鸣开口,他就已先自斟自饮地连干了三杯,然后整个人精神才好了些,赞道:“好酒!”
黄鸣便凑趣道:“张大人能喝出这酒是什么酒么?”
“是绍兴的黄酒,十八年的状元红!”在稍稍品咂了一下滋味后,他又毫不犹豫断言道。
“果然厉害,这一喝就喝出来了。”
“这有什么厉害的,我本就是浙江温州府永嘉县人,对这同省的美酒自然颇为熟悉,只是这一年在京城为官,才很少喝到了。”
说到这儿,张璁才看一眼黄鸣:“倒是黄少爷你,才是真的厉害,不但找到了我,就连我的籍贯都查明白了,并设了这一桌江南的美食美酒招待于我。”
“呵呵,只是一点小小心意罢了。在下说了,我敬佩张大人你的为人,既然想要请你喝酒,自当多费些心思了。”黄鸣不见半点尴尬,依旧笑道。
“既是如此,那阁下为何直到现在还不肯表明自己身份呢?还有,为何刚才在礼部前,只让一个小厮请我,而不是亲自过来?”张璁突然目中精光一闪,盯住了黄鸣问道。
虽然他几十年蹉跎于科举,到如今依旧一事无成,现在连那卑微的礼部观政之职都丢了。
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没本事,更不代表他是一个头脑简单,可随意受人摆布之人。要真是这样,他也不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被嘉靖扶持着,坐稳内阁首辅之位多年,并进行一番朝局改革了。
黄鸣被如此质问,既不动怒,也不心慌,只是略略起身,又为对方满上一杯酒,自己又举杯喝下表示赔罪后,才道:“在下不亲自去礼部找张大人,其实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毕竟我在礼部的名声可不大好,说不定会给您带来更大的困扰。”
“嗯?你是?”
“在下黄鸣,字默之,家父便是如今宫里的黄锦了。”
“是你!那个去年经筵上让杨慎丢了脸,又在京城联合各青楼闹出不小动静来的黄鸣?”
“正是在下了……如假包换。”黄鸣郑重点头。
那就怪不得了,张璁这才点头表示认同。
毕竟这家伙也算是礼部近几年来最大的敌人,之前每天,他都能在同僚口中听到对黄鸣的批驳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