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北镇抚司众人都愣在那儿,骆安倒是不客气,当即手一指:“把相关人犯通通拿了!若有反抗,就以拒捕论处,罪加一等!”
手下这些人早就等着他发号施令了,此时全都遵命一声,便迅速扑上,就要拿人。
这回,屈山等人终于是有了反应,全都惊慌地看向自家首领:“都督……”
朱宸也没让大家失望,见状忙上前一步,拦住南镇抚司众人,沉声喝道:“慢着!”
他身份官阶摆在这儿,就是骆安都不敢对他用强,更别提其手下了,他们还真就稍稍站住,然后也各自回头望向自家镇抚。
“骆安,你如此肆无忌惮就想闯进北镇抚司拿人可说不过去。你说他们有受贿纵犯的罪过,可有证据么?”此时几乎扯破脸皮,他也没什么好敷衍了,直呼其名。
骆安回得也是理直气壮:“我们锦衣卫拿人什么时候需要出示证据了?”
“在我这儿就是需要!”朱宸立刻反击道,“我是锦衣卫指挥使,这儿我说了算!你,还有你们,通通给我退出去,等明日我再找你们算账!”
朱宸已经想得明白,骆安此来一定是和万经道商量好的。
而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把那个重要证人送走,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放到一边。
可是这一回,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号令居然也没用了,自骆安而下,所有南镇抚司的人都没一个动的。
而就在他要发作施压时,骆安又是一笑:“朱都督,你就不看看我这道拿人的命令是哪下的么?”
一句话,让朱宸猛一个激灵,再联想到他今日的异常表现,某个很不好的猜想已生了出来:“哪里下的?”
他一面说着,一面抢步向前,真就跟抢夺一般,从骆安手里拿过了那道手令,同时口中喝道:“掌灯!”
左右立刻有手下拿着火把靠近,让都督看清楚上头的内容。
然后就在片刻后,朱宸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司礼监秉笔……”
“这是毕云毕公公交代下来的差事,本来是要出动东厂番子的,看在我们厂卫关系一向不错的份上,才让我南镇先于锦衣卫内部自查。”
骆安慢悠悠说着,目光继续看着对方:“都督,这道手令,你是接,还是不接啊?”
朱宸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已烟消云散。
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毕云,正是东厂之主。
而锦衣卫,表面上是受这位首席秉笔太监的节制,其实也就是受东厂的约束。
要是东厂来拿人,他这个都督怕是连屁都不敢放!
所以这一回,朱宸是真一个人都保不下来了。
随着骆安再度挥手下令,手下人等上前,那些名单上的人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不敢有丝毫的避让反抗。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自家都督,连声叫道:“都督我冤枉啊……”
“都督救我……”
但此时的朱宸却已连自身都难保了,因为就在把人拿下后,骆安又取出另一份手令读道:“毕公公有令,若是这次拿捕锦衣卫中的害群之马有任何人敢作阻挠,那便定其为同党,可由骆安一并拿办……朱都督,你可还想要验看一下这份手令的真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