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多出一口人来自然不是小事。
可在黄府,多一人少一人的就根本感觉不出来了,至少黄少爷是没任何感觉的。
转过天来,黄鸣就把郑梓妍的事给抛到了脑后,他可有的是正事要办,哪有心思理会什么少女啊,虽然人家确实是美人儿。
至于府上其他人,黄忠觉着既然少爷要留下人,自然有他的考虑,便只让郑梓妍在后院住着,甚至都没给人安排什么差事。
就这样,主不主仆不仆的,悦情居的紫嫣姑娘,如今的郑梓妍,便糊里糊涂在这儿住下,转眼又是半来个月。
随着时间进入到六月,天气愈发炎热,国子监那边也就暂时放松下来,虽没有后世的暑假,却也不强求众学生每日前往上课。
黄鸣也就没怎么过去,但该学的东西却没有落下,专门是在傍晚天凉后跑去张璧那边听他讲课。
如此一来,单独的师生教授,对黄鸣来说反而要比在国子监上课精进更大。而且他只让张老师给他讲书中本意,什么程朱理学,什么朱熹释经那一套是根本不用听的,这就让他的学习进度更快。
才几日工夫,便已囫囵吞枣地将四书五经都有了一些了解,至少放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半个读书人了。
对学生的这般学法,张璧虽感古怪但到底还是教了,他也看出来了,这学生是彻底不打算走科举正途,学这些东西多半也是为了将来与科举出来的人打交道而已。
倒是史书上的内容,黄鸣学得更上心也更细致些,有不少东西就是张璧也得仔细揣摩后才能给出些说法,这也让他这个做老师的有所增益。
时间就这样缓慢而又快速地流淌过去,已是六月中旬。
这天二更左右,黄鸣一如既往地从老师那儿回来——现在他也学聪明了,索性让黄秉昆给找了一块锦衣卫的腰牌,这样就不怕因闯宵禁被官兵盘查甚至抓走。
虽说锦衣卫现在的处境堪忧,但这一点特权还是有的。
进家门时,黄鸣还为自己钻空子的手段感到得意呢,然后就有仆人来禀报:“少爷,黄百户已在偏厅等候好一会儿了。”
“哦?”黄鸣双眉一挑,这是那事终于有结果了?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一见着黄鸣没多作什么寒暄,黄秉昆就急道:“黄少爷,廖魁的事情总算是有些眉目了。”
“来,坐下说,上宵夜。”黄鸣顿时来了精神,忙吩咐下面的人道。
不一会儿,一些酒菜点心什么的也就迅速送上,几乎摆了一桌子,让二人边吃边说。
“京城里廖魁确实颇为稳重,几乎查不到任何问题。即便他有心投靠杨阁老,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尤其是在那次想要害黄少爷您不成后,就愈发的谨慎低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