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父皇恩典,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朱樉刚起身,准备离开时,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他煞有其事的往后退了两步,撩起长袍之后,俯身一拜。
“儿臣请求父皇赦免德庆侯廖永忠大不敬之罪。”
听到廖永忠的名字,朱元璋的眼神变得凌厉,他的脸色已经开始红温。
“廖永忠这杀才狗胆包天,竟敢在朝堂之上胡言乱语,往咱的身上泼脏水。”
“这杀才十恶不赦,咱恨不得将他凌迟处死,方能解这心头之恨。”
看到他恼羞成怒,朱樉一拍胸脯,大声表起忠心。
“儿臣这就去诏狱,将廖永忠这狗贼,提到父皇面前。”
“给他来个三刀六洞,一刀子下去呼啦啦的放一地的血。”
看见他这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朱元璋嘴角一抽,黑着脸问道:
“你刚才不是还闹着,让咱赦免了廖永忠这杀才吗?”
朱樉挥了挥拳头,装作咬牙切齿:“廖永忠这狗贼,得罪了父皇还想活着离开诏狱?”
“儿臣恨不得喝他血,寝他的皮。”
朱元璋哑然失笑,随即脸色一黑。
指着鼻子问:“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咱是小心眼,还喜欢睚眦必报?”
朱樉一副老实人面孔,举手对天发誓。
“儿臣绝无此意,要是有一丁点讽刺你老人家的意思,就让儿臣以后绝对考不中状元。”
朱元璋脸色稍缓,随即补了一句。
“你这兔崽子有几斤几两,咱一清二楚,你也不是考状元的料。”
“科举里面的水比你想象的深,重在参与就行了,你千万别当真了。”
没想到迎面就被老朱浇了一盆冷水,朱樉可没有放在心上,论走后门他可不怕。
别人最多是天子门生,他直接是天子生的。难不成还真有考官不开眼,敢把他刷下去不成?
朱樉嘴上答应道:“父皇的教诲,儿臣铭记在心。”
朱元璋考虑再三,才开口说道:“廖永忠既然没了舌头不能再胡说八道,咱就褫夺了他的爵位。”
“你觉得他有用处,就放在你手底下好了。”
“但是有一条咱们事先说好,你要是管束不住他,以后他闯出来的祸都算在你的头上。”
见老头子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朱樉忍不住问道:“老头子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我要用廖永忠来干什么吗?”
听到这个问题,朱元璋露出一丝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大明军队是咱建立的,军中将领的本事,咱都一清二楚。”
“廖永忠是难得的水师将领,东南沿海时不时遭到倭寇骚扰。”
“这也是咱一直将他关在诏狱里,一直没有定罪的原因。”
朱樉发现老头子对他有求必应的背后,似乎都有自己的深意。
就像廖永忠这件事,老头子喊打喊杀半天,却一直迟迟不肯动手。
借着他这个台阶完成了借坡下驴,一时间,他有点分不清,老头子和他之间,究竟是谁在利用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