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全程的刘三吾,却变了脸色,作为每日伴君侍驾,负责起草诏书,给皇上代笔的贴身大秘书。
刘三吾自然熟悉皇帝的性格,对皇室子嗣,皇帝一向不吝赏赐。
唯独对秦王过分苛刻,这是不待见秦王吗?
刘三吾觉得恰恰相反,皇上这是别有深意,把秦王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刘三吾发现出了端倪,可惜他人微言轻。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之后,刘三吾觉得只能将这件事私下告知太子爷,早做打算。
应天府大堂内,挂着一幅‘明镜高悬’的牌匾。
道同一身七品青色官袍,坐在太师椅上。
刑部尚书开济、左都御史詹徽、大理寺卿李仕鲁,这些三法司的堂官都坐在他的下首。
应天府尹孟端坐在道同身旁,看起来像个师爷。
因为是皇上钦点在应天府审理此案,说明皇上信任他。
孟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得意洋洋。
七品知县审理二品侯爷,堪称大明朝开国以来第一大奇景。
衙门门口人头攒动,住在周围赶过来看热闹的平民百姓。
差役们拿着水火棍,在门口维持着秩序。
道同拿着惊堂木,在法案上一拍,发出声响。
“升堂。”
站在下方,分列两方的差役们不停敲动手中水火棍,口中齐声喊道:“威武。”
道同面对着台下坐满的朝堂大人物,没有半点怯场。
他朗声说道:“将钦犯朱亮祖、朱暹父子带上堂。”
朱亮祖、朱暹父子二人,被五花大绑带上了大堂。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被锦衣卫强按住的朱亮祖就是不肯跪下。
张口对着堂上大骂:“道同,你这狗县令,别小人得志的太早。”
“爷爷我有免死铁券在手,根本就死不了。”
“等爷爷出来,第一个弄死你这狗县令。”
道同面色如常,取下竹筒里的令箭,啪的一声扔在地上。
“大胆人犯竟敢咆哮公堂,藐视王法。”
“传本县的命令,杖责二十。”
朱亮祖虽然年过半百,但是身强体壮。
十几个差役和锦衣卫上前,居然按不动他。
朱亮祖气沉丹田,大喝一声,腰上使出蛮力。
竟然把按住他的差役,甩飞到了一旁。
押解他的四名锦衣卫,凭着武艺傍身,才堪堪稳住身形。
周围不明真相的百姓,纷纷鼓掌叫好。
朱亮祖站起身来,望着台上的道同一脸得意之色。
“如果不是没有陛下的旨意,老子早就弄死你这个狗县令了。”
就在众人相持不下之时,内堂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搞快点,我赶时间,府里还关着一个病号。”
“先挑了他的手筋脚筋,再说。”
朱亮祖听到这完全陌生的声音,勃然大怒道:“哪个狗东西躲在后面,藏头露尾不敢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