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道友乔迁新居,此乃祛尘符,挂于屋内可窗明几净,隔绝异味。”
李清霖深深看过这对师徒俩。
他之所以选择租赁这块灵田,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对师傅。
毕竟幽居偏隅之地,最重要的,是左邻右舍是否知根知底,是否良善。
恶邻,天天生事,乌烟瘴气。
友邻,才能长视久安。
这块灵田,左右邻居只有明镜子这一户人家。
更远的,则要翻过一座山,三十余里外才有人烟了。
李清霖接过祛尘符,道谢一声,将明镜子师徒两引入屋内。
屋内干净整洁,还有香传来。
明镜子本还有些忐忑,但随着和李清霖的交谈,颇有种忘年交的知己感,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韩兄,前几日,那位练气后期的前辈,不知是……”明镜子试探性的问道。
“哦,乃在下师叔。”
明镜子闻言,顿时肃然起敬。
他转而看着院外那亩灵田,目露羡艳之色。
不管在哪个世界,家里有田,便有余粮。
旱涝保收的,只要勤快些,总归饿不死。
但租赁灵田一来并不便宜,二来需要种植相关的技艺。
明镜子到现在还只是租了个最下等的洞府,只比睡在荒山野岭略好一些。
不像李清霖这里,依靠灵田而居,灵炁浓度可比他的洞府好多了。
明镜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说道,
“韩道友阔绰!但道友却不知,最近这十里八乡的灵田都在闹虫灾,是一种变异的牵丝蚜虫,许多灵植夫都束手无策,只能治标不治本。
伱租赁这块灵田,确实不智啊。”
牵丝蚜虫?
李清霖闻言,有些迷茫。
实在是目前,他对灵植灵虫方面掌握的知识也不多。
和人交往时最忌交浅言深,明镜子点到为止。
片刻后,便主动辞别离去。
临走前,李清霖赠与了申丹一个精致的凡俗玩具,当做回礼,言及改日必定登门拜访。
明镜子两人走后不久。
李清霖关窗锁门,朝坊市而去。
不清楚这牵丝蚜虫的详细底细,李清霖也不敢贸然种下三穗车前草。
去坊市看看有无除虫方法。
“对了,我是不是也该买具傀儡人偶回来?倒不是长夜漫漫孤独寂寞,而是给自己跑个腿办点杂事也好……”
路上,李清霖认真的思索着。
……
清虚岭坊市入口。
李清霖乔装而来,散去遁光,还未走近排队。
便见入口处,有个神情恍惚,哭哭啼啼的宫装女修,拉着守坊的修士,似乎在请求着什么。
一股迷幻摄人的草木异香从宫装女修体内传来。
李清霖眉头稍皱,下意识退后几步,目光看到宫装女修那略显粗糙的双手。
“你求我也没用,入坊需要缴纳五颗灵石为押金,事后会退给你。你若是不够,去问别人借借。”
“没人愿意借给我!都是群负心汉白眼狼,师兄你就可怜可怜我吧,田里的灵植受了虫害,等我去坊市找人,解决虫害就还上!”
李清霖听了会,顿时明白发生何事了。
这宫装女子,之前染上了赌剑。
潭柘岭一带,有处叫做王屋坪的地方,数百座高耸孤峰直入云霄,排列成崎岖的云轨。
不少剑修,就会在王屋坪‘飙剑’,同时坐庄开盘,举办赌剑博弈,赌谁的飞剑更快,第一个抵达终点!
这宫装女子为此败尽家产,道侣也弃她而去,甚至将拥有灵根资质的女儿抵卖出去,卖为药奴。
她不得已之下,便‘借钱’租赁了几亩灵田,种植幻烟藤,希望能回本。
幻烟藤成长周期短,见效快,收益高。
乃炼制空空神仙丸的主要材料,此丸服下后,修者便飘飘欲仙,脑袋空空,忘却所有烦恼。
许多突破无望,志在享乐的修仙者,都离不开它。
守坊修者听得恼了,直接唤人将宫装女修丢远。
“好家伙,黄赌/毒都沾齐了……”
李清霖不欲多管,排队入坊。
没有登记信息,只缴纳五颗灵石为押金,领取了个一次性的凭证。
听说最开始,有位筑基大修提出过,凡是进出坊市必须实名制。
结果当夜,这位筑基大修就被一神秘人重伤,数年都未痊愈。
之后便再无人提实名制这茬。
“最多停留三日,不得修炼吸收灵炁,不得打架斗殴,不得强买强卖。”
守坊的修士看了眼李清霖,对他的穿着并不奇怪。
修仙界啥人都有,他之前还见过一个修者,外面套着一具巨型傀儡,真身藏在傀儡的脚指头里,一遇不测就断趾而逃。
李清霖进入坊市,坊市占地极宽,方圆数十里,并无街道布局。
商铺及摊位,都是类似罗列棋盘上的棋子,错落分布,彼此保持着间隙。
无需有牙子引路,各种招牌、路标都有详细解释。
李清霖留意了下,来往修士中,境界大多在练气中期,偶尔才有一两个练气后期的修者,也是来去如风。
李清霖练气二层的实力,在其中属于垫底。
一路上各种商铺层出不穷。
但最引人注意的,无疑是远处依山傍水的一座九层楼塔。
整体榫卯结构,古色古香,每层楼身外,都挂着丹炉模样的风铃,微风吹来,碰撞出如转动经筒的声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