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嘻嘻一笑,欢快跑开。
水花飞溅,雾气蒸腾。
遮挡了远处屋顶上求知的目光。
“可惜,看不清了……”
周彻正用着自制的简易版望远镜。
盖越见他满面认真,忍不住问道:“您在看什么?”
“观察敌情。”周彻语气自然。
“哦,沈家主求见。”
“让他过来。”
稍许,沈信至:“李氏对此十分上心,李望松已连夜派人督钱粮送来了。”
“大河以北,二皇子已全军完成渡河;郭镇岳督军十万,用贾道之策,与其坚守相拒,并不主动出战。”
周彻收好望远镜,笑容冰冷:“得让他们打起来,越激烈越好!”
周彻做了三件事:
第一,在朝野放出风声,说周汉抢下主将位置,却怠慢作战;
第二,在河东传出消息,说河东人已发现精盐炼制法,河东人既可再开生路,又不惧与朝廷久战;
第三,则是迅速推进盐帮事宜,并联合霍氏加紧择选负盐力士。
沈信不通军事,下意识问道:“二皇子能赢吗?”
“赢?想都不要想。”
周彻摇头,嗤笑道:“朝廷精锐善战,原本他是可以借此立于不败之地的。”
“可如今不行了,他会输,而且会输的很难看。”
“为什么?”几人不解。
“因为有人要他输,正如有人也要我输一般。”
说到这,周彻脸上笑意愈浓。
是的,老五的目标绝对不止自己,但绝对包括自己。
可他哪能想到,自己已经跳离了军队,直接深入河东来了呢?
如此,箕关外的大军不动,老五想阴自己都没法下手。
如此,自己就做几天老六、苟一波、阴恻恻的盯着他咬周汉便是!
“放心吧皇兄。”
“有我在,不会让好嫂嫂出事的……”
数日之间。
河东内部,得到李氏力助的盐帮迅速扩充。
大族、百姓听说有了活路,争相加入。
箕关之外,帅营封闭,日夜歌舞。
梁兴参周彻的文书每日一封,就没停过。
雒京,周明府邸。
“殿下!河东讯归——”
“六皇子自初至之日开战损兵折将后再未出战,只紧闭营门,日夜笙歌。”
“皇妃托人传话归来,说河东内部尽在掌握!”
“好!”周明脸上扬起笑意:“传话军中眼线,老二一切军队调动,都要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出去。”
“等老二兵败、老六一事无成!河东,只能由我出面来收拾残局!”
啪!
他一把抄起桌上的酒杯,紧握在手:“借一河东,扫除老二和老六!”
“再以此功,问鼎诸嗣,哈哈哈——”
他心中畅快无比。
老六奸诈善忍,老二善于征战,但那又如何呢?
出功出力,最终成就的还会是自己。
他对李家的能量有信心,更对自己妻子对自己的忠诚有信心!
届时,失了颜面的朝廷要挽回面子、得了便宜的河东想暂熄狼烟。
自己只需动用内外人脉,便可促成一个明面上的和谈。
使天子和朝廷捞回体面,使河东暂消兵灾,这是何等大功!?
念及此,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快哉!待事成,与吾妻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