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寡夫3
王武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人提上来, 脚步顺势往后移开一寸,腾出柳玉竹站立的地儿,右手已经熟练地往他臀上按了上去。
柳玉竹没想到他如此孟浪。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猝然一变,原本清清冷冷的模样越发像是雪岭高原般冰冷。
见他脸色阴沉下来, 王武没有任何收敛的架势, 他原就是无法无天的个性, 他顺势捏住他团软绵又挺翘的肉。
柳玉竹眉峰蹙得更紧了,他望着王武近在咫尺吊儿郎当的脸, 狠狠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因为站在土坑旁边,他差点又直直掉下去。
还是王武因为揽着他的腰,往后踉跄的时候也带着他,才没让他重新掉入陷阱中。
这一踉跄,王武撞到树上,树叶震颤,放在柳玉竹身上的手还捏得死紧。
柳玉竹彻底冷下脸来,推开王武,从背篓里冷静地拿出那把锈迹斑斑的镰刀,眼底的威胁不言而喻。
王武丝毫不慌, 要说他从小打大有什么值得宣之于口的优点,那就是天生力气大, 后天又和师傅习了一身好武艺。
都说就怕流氓有文化,其实还有就怕恶霸武力高。
他捻了捻手指, 叉手靠在树旁, 浓眉微微一挑, 低声道:“这么紧张做什么?这荒郊野岭的,爷还能吃了你?”
“你这个泼皮无赖,离我远一点。若是真心相救我自会感谢,若是想乘机占便宜,我定不会饶过你。”柳玉竹一副嗓子冷淡得好似结冰的湖面,坚实无比,能做最锋利的武器。
他对于这人是谁,半点不在意,只想让他快点离开别碍他的事。
“多谢?怎么谢呢?”王武朝着他走了一步,凤眼微眯着,英俊的脸庞勾勒出一点玩味的笑意。
有了其他人,那些登徒子也会顾及一些。
柳玉竹握紧了镰刀,如实回答:“不知。”
柳玉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面色黑沉。
柳玉竹眉头始终是紧蹙着的,他抿着唇,半晌才不冷不淡地说道:“多谢。”
“刚刚还是我救你的呢,怎的这么不识好歹啊。”王武看着他模样,只觉得一阵阵好笑,漫不经心地逗弄他。
王武见他这架势,带着一股鱼死网破的架势,便也不再逼得太紧,只是退了一步,咧嘴笑着道:“嘿,成,我先走,你别紧张,今天就当是我日行一善了。”
王武再往前一步,柳玉竹的镰刀已经挥舞了过来,直直朝着他劈过去,不偏不倚,是真的想要劈死他的架势。
柳玉竹在确定他走了之后,才渐渐呼出一口气,他草鞋上全是泥巴,他也无暇顾及,不敢再去后山了,寻了一个人多的地儿。
柳玉竹见他转身,似要离开,但是没想到他又转身,只见那年轻男子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火炉般灼人,他扔下一句:“你可知我是谁?”
柳玉竹狐狸眼瞪着王武,双眼微微睁大,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白雾逐渐散去,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一点点将整座青山都笼罩了起来,丝丝缕缕的金光从绿色缝隙透出来。
柳玉竹只是沉沉看着他, 他从小到大是做惯了农活的,力气不比寻常男子小,但是刚刚的交锋也让他知道,他不是眼前男人的对手。
“哦,我叫王武。”他自报家门,但是柳玉竹没有半点反应,甚至没听清他叫什么。
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这人一身华贵绸缎锦衣,祥云金丝黑靴,身上没有任何农作工具,明显就不是简单的偶遇,而是蓄意跟踪。
“不如爷亲个嘴儿,就算你两清。”王武这人勾搭人,不信什么徐徐图之,若是想要便只去取。
日头正浓,妇人们打算回家做午饭了。
王武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随后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下雨之后,不少人都会上山采野菜。
柳玉竹也收拾好了东西,跟着人群一起下山。
他和那些妇人距离不远不近,太远了柳玉竹怕再遇见什么意外,而跟得太近他又不想讨人厌。
只见那带着头巾的妇人们,笑着说着七大姑八大姨的八卦,从东头村说到西头村,往日里徐家也是她们最爱八卦的人家之一,只是考虑到柳玉竹就在身后便收敛了。
柳玉竹不紧不慢地走着,听见她们的说话声停顿了几秒,他不由抬眼看去,便瞧见村头站着不少男人。
那些人或穿着灰扑扑的麻衣或者补着破丁的衣服,只有一人鹤立鸡群、格格不入,他坐在靠椅上,双脚放肆地搭在木桌上,桌上还放着一些小零嘴。
那五六个男人中间还站着个露着雪白肩膀的妇人,她杏眼桃腮,穿着褪色的粉桃色衣服,丰乳肥臀,媚眼如丝的。
她是村里的寡妇,也是这些妇人们的天敌。
她夫君三年前出意外从山上摔死了,留下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幼子,后来听那些女人们说,这寡妇在吃“百家饭”。
此刻她被那些男人包围,也不觉得害怕,反而笑得越发娇艳漂亮了。
柳玉竹和其他人一样,视线不由往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上瞥,耳边传来压低了声儿的八卦。
“那骚狐狸精又出来勾引男人了”
说的是那个寡妇。
“啧,还好,俺家男人不喜欢,他说最喜欢俺这种老实肯干的,嘿嘿。”
旁边人嗤笑一声,随后问道:“李二狗、大腿、王小柱坐在那儿的人是哪个?看着眼生啊。”
“那个,是王大人的亲儿子。”
“哪个王大人?是那个王大人嘛?”
“除了那个当大官的王大人,咱安溪村还有哪个王大人啊?”
“那他儿子怎么到这来了?”
“嘘,小声点,听说是打死了人.”
柳玉竹听到这儿,眼神陡然一惊,早晨发生的一切在眼前回荡,越想越心惊,而就在这时,王武的懒散的眼神朝着他扫过来。
在看见是柳玉竹时,微蹙的眉眼一松,死死盯着他,轻轻勾了一下唇,那眼神令柳玉竹身体逐渐泛起了寒意,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子,相反他已经嫁人了,而且从小就生活在各种恶意里。
那人的眼神他分得清,就和瘤子当初偷看他洗澡,被他抓到的眼神一模一样,眼底的捉弄玩味,还有深深的占有欲,领他心头剧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