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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筹备(第1 / 2页)

第一百二十三章 筹备

烛灯跳动, 画卷上的女子仿佛生动起来,呼之欲出。

然而,白桃又觉得画上的人不是她。

那时已至十二月, 天气寒冷,宫衣又是长裙, 她不得不在衣里多穿几层衣, 看起来要比画上的人臃肿很多。

白桃收起画卷,还给马六:“我不知道是谁, 万一不是我, 那认错多尴尬。”

马六愣道:“小姐若是不知, 何不直接问他?”

他说得对。

与其猜来猜去, 不如直接问他。万一真的问出点什么, 她也好提早做准备。

白桃收下画像。

虽然没确认画卷上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她的心情比刚进入京城的时候好多了。她将画卷放置在桌上,回头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醒得早,她闲来没事给自己编了两个辫子。京中女子尚盘发簪,不兴编辫子,所以白桃今日这番打扮没法出门。

禁锢的手臂稍稍一松,白桃就抱着卷轴溜到一旁。

忽然间,白桃感觉身边出现一道身影,某个滚烫而带着压迫感的气息欺近。

没过一会儿, 青衣男子负手迈过门槛,语出轻笑:“离京一趟, 就与人疏远了?”

突然就不想打听上面的人是谁。

青年男子已经站定,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倒真像是个正人君子似的。

原来不是她啊。

白桃没想这时候见他,大脑飞快想出借口:“就说我身体不适。”

大块头马六一走出去,整个屋子就显得空旷很多。这么和别人面对面相望,多少有点尴尬。

“还说没骗人。”沈宴清慢悠悠地开口,“先前答应过成婚的事,又不认了?”

白桃鼓着腮帮子,嘟囔道:“没有不认。”

方才在她摊开卷轴的时候,沈宴清就已猜到她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一个时刻掌握京城舆论的男人,不会不知道京中有人打听她的身世以及样貌。

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但她不想在他面前失了气势。白桃突然想起什么,朝外面那张桌子走去:“给你看个东西。”

她回到自己屋里, 准备重新盘个简单的发髻,发辫上的绳还没拆, 就见马六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太子殿下来了。”

她的身世不便公开,但小像传遍京城,是他允许的。

青年男子伸出一只戴着护腕的袖子,将她拦在桌边,轻声问:“不想知道我跟画中人发生了什么吗?”

白桃没想到他会直接过来。

白桃当即感觉周遭的热气又起来了,扬扬手道:“都知道了,你快走吧。”

她在膳房吃过早点, 想拉秦月慧来院子里坐。结果秦月慧打算出去找人学做绒, 撺掇白桃一起去。

白桃努了努唇瓣,别过脸去,轻哼道:“谁要和你见面。”

这语气,简直和沈宴清批折子似的,单写一个“阅”。

她这个反应,已经昭示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沈宴清抿唇不语,眼里满含笑意。

沈宴清微微一笑,松开她的小辫子:“那下次告诉你。”

少女的脸颊立即红了,水灵的眼睛也不敢看他,生硬道:“不想知道!”

画上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白桃神色一怔,忽然想起那日在酒楼里,他也是这样拦下她的去路。

他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成婚之前两方要避嫌,我恐怕不能时常来你这里,你不要多想。”

沈宴清的视线落在她的发辫上,抿开一笑,打趣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回忆都仿佛带上了薄荷香,熟悉的面庞在眼前交叠。

沈宴清问:“怎么,看到她,你不高兴?”

少女将卷轴拿起时,身后的男子就已经抬步跟了上来,看着她手上慢慢翻开的动作,昂着下巴问:“这是谁?”

“嗯。”男人嗓音低哑,神色认真,“我要。”

男人手指勾起她的发辫,戳了戳她的脸颊。那临别一吻,就落在这里。

白桃红着脸反驳道:“你才是小骗子!”

马六僵着脸道:“……到门口了。”

青年慢条斯理地打量过白桃的全身,弄得她颇不自在,接着就听他道: “嗯……变成了小骗子。”

她手里还拿着木梳,连忙塞进一旁的妆匣里:“你来找我做什么?”

白桃心里涌出莫名的酸涩,默默收起卷轴。

“看看你这两个月有何变化。”

白桃自知手笨, 还是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

一旁的马六憨憨地笑,觉得自家小姐真可爱。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发现太子殿下的神情瞥过来时有点不对,他后知后觉挠挠头:“……我去看看老爷那边有没有什么吩咐。”

沈宴清眉梢一扬,勾起唇角。朝她点点头,抬步向门外走去。

没过多久,他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靠近,没走几步就停了。

沈宴清当即转过身来,看着少女抱着卷轴呆呆地望着他,然后欲盖弥彰似的躲到里面去了。

男人上前走了几步,就看见门边投下来影子,扬声问道:“你想送我?”

门后的少女还瑟缩着,没有回答。

沈宴清勾起唇角,不再追究,转身离开。

门后,白桃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莫名地松了口气,想靠在门上,结果身后一空,差点摔下去。

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不得不长长地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白桃拍着胸脯想,她这一生没怎么做过亏心事,偷看别人都会心虚。

以后这事不能干了。

*

几日后,鸿胪寺卿带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浥州王府下聘,礼乐开道,贴着红字的宝箱一列列从太子府出发,曲折绕满整个城东。

恢宏的阵仗惊动了京城里所有人,能看的都扒着墙角看,能打听的都通过各种渠道。地下赌坊甚至开出赌局,猜测这礼乐队伍送往哪一家。

国公府、姜府呼声最高,还有几个世家望族也不甘落后。

最后,队伍最终走到浥州王府外,鸿胪寺卿恭恭敬敬地朝守门卫行过一礼,朗声道:“臣,鸿胪寺徐敬山,谨代我齐太子,前来下聘,请诸位通传。”

门外守门的侍卫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朝门外队伍抱手一礼,匆匆往里通传。

浥州王府尚且镇定,京城里的人则炸开了锅。下聘队伍最终停在浥州王府,没有弄错吧。那倾定的太子妃,竟然是新贵浥州王的妹妹,那个在京城毫无根基的乡野村姑?

他们甚至不知道太子与她的缘分从何而来,只能胡乱猜测:太子要拉拢手握军权的浥州王,联姻的方式最好。镇北王还有个适龄的堂妹没嫁,说不定以后也能嫁入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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