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一晃神以为里边儿有个鬼呢,穷凶极恶的,房东真怕出事故。
从他大学时认识沈澜星开始,这人的心里恋人就是处于最底层的存在,他看不上所谓爱情,朋友比恋人重要,家人比恋人重要,养的猫狗也比恋人重要。
一定要在几个身份里分个高低,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没有人能真的做到一碗水端平,但他的毛病就在于,他非要让别人也这么认为,别人和他观念不同,他就要想方设法的证明。
“亏我以前还觉得你一定是能陪我到最后的朋友!”沈澜星显然没听进去,在他眼里就是他这个房东的多年好友,比不上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男朋友了。
房东“见色忘义”的行为令他震惊又愤怒。
房东啧了一声,“你讲话能不能正常一点?”
说话就说话,讲那么暧昧做什么。
“我哪里不正常?!”沈澜星出离的愤怒了。
“……”房东头疼地皱了皱眉。
尽管沈澜星讲话显得有些gay里gay气的,但房东知道,这和爱这种东西绝无关系。
“你怎么就觉得我会陪你到最后啊?”房东纳闷了,“寝室四个人,为什么是我?”
“你看着就不像是会恋爱的人,”他抿着唇,愤怒过后显得有几分伤心难过,“我还想过等我们年纪大了,就凑一凑,相互照顾,养一只猫一条狗,早上带他们去公园散步,美好的一天从这里开始……”
房东没注意他后面说了什么,重点全在前半句上了,“靠,你想单一辈子别带我啊!”
他有点挫败,以前的寡王气息就这么重吗?
沈澜星不说话了,他似乎看出了房东的一意孤行,失望地望着房东,像是再看一个注定走进深渊的可怜人,“你会后悔的。”
“爱情会让你迷失自己,你不再是你了……”说到这,他又喊着:“你让我下车!”
这会儿车刚开进市区,房东大惊失色,立马靠在路边停了,“你干嘛?”
“你迟早会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沈澜星看着房东说:“就到这吧。”
说着,他打开车门,拍了拍后备箱示意房东打开,房东本还想再劝一劝,但看沈澜星郑重肃穆说一不二的表情,他妥协了。
沈澜星向来是个固执且非常当机立断的人,在这个基础上,他才是一个反纯爱战士。
但他念旧情,最多也就是一段时间不搭理房东罢了。
临走房东还是问了一句,“我送你去机场吧?”
沈澜星理也没理,气冲冲地拉着行李箱就走了,和来时的高兴雀跃完全是两个样子。
房东坐在车里凝视他远走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未来一段时间里,沈澜星估计都不会再和他见面了。
回去后,贺庭屿还在早晨房东离开前坐着的地方坐着,翘着二郎腿,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脚踝,神色凝重。
房东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一天都没动过。
“我回来了。”他说了一声,唤回贺庭屿出走的思绪。
贺庭屿一见他,脸上先是闪过了一丝慌乱,像是被老师抽问却还没准备好答案的学生,随后像是强装镇定似的,将一切情绪都压在心里,好显得自己十分有底气。
看见他这样,房东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被老师上课突然提问的场景,他那会儿也是这个表情,强装镇定好让老师相信他是真的会。
他敢保证像贺庭屿这样履历惊人的精英高材生,大概从没感受过这样的感觉。
“我们谈谈吧,”房东开口说道:“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庭屿打断了,“你觉得我怎么样?”他说。
房东一愣,“很好啊。”
温和又不失自身锋芒,为人处世恰到好处,懂很多东西却并不以此夸耀,房东遇到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事情,找贺庭屿总能得到一些灵感,他和房东完全是两种人,一个幼稚一个成熟,但在某些方面又出奇的一致。
“那沈澜星呢?”贺庭屿又问。
“呃……他人有的时候有点毛病,不看这个也是个好人。”房东说。
贺庭屿放下了腿凑近房东,在他脸上又亲了一口,他想了想说:“我能和你做亲密的事,他不能对吧。”
房东眨眨眼,艰难地消化这完全没有关系的问话,“当然。”
“我们生活很愉快是吗?”
房东一头雾水地表示肯定。
“那我应该是更重要……”
房东倒吸一口凉气,想也没想地问道:“贺老师你是吃醋了吗?”
他叫出了很久没叫过的称呼。
贺庭屿沉默片刻,“没有。”
“……”房东看着他说,“有什么话就要说出来,这是你教我的。”
房东是个别扭的人,他不喜欢说一些直白肉麻的话,也不喜欢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情绪,但在让别人别扭的这条路上他很愿意加一把火。
说实话他没想到贺庭屿竟然不是生气他喝了酒,而是吃醋了。在他心里这个词和贺庭屿一点都不搭,毕竟他很优秀,并且总是看起来游刃有余,一点都不会像是会吃醋的人。
或许是他掩饰的太好了?
贺庭屿凝视了他一眼,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没错,他带你去那种地方,和别人喝了酒,还沾了别人的味道,我吃醋了。”
“你会觉得我小题大做吗?”
“毕竟我比你大,本该是更照顾包容你的。”贺庭屿说。
“怎么会?”房东诧异地瞪了瞪眼,“这是很正常的事,为什么会觉得小题大做?”
房东说:“而且也没有年纪大就一定要照顾别人的说法,我这个年纪,就算是我妈还活着,她也不会照顾我了。”
他皱着眉,“我也不需要你事事都照顾我。”
房东是个独立的人,他不认同贺庭屿的想法。
“你有情绪就该说出来,”房东低头抿了抿唇,“毕竟我不如你聪明,为人处世也差一大截,你要想藏,我怎么看的出来……”
贺庭屿叹了口气,房东明明就很聪明,他总是知道怎么让他更爱房东一点。
“好吧,我不该自己憋在心里……”贺庭屿说。
“对了,沈澜星走了,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再来了,你以后也不必再吃他的醋。”房东说。
“而且他也绝不会喜欢我。”
贺庭屿微微仰头,撩了撩眼皮淡淡道:“早就不在意他了。”
真的吗?
房东抽了抽嘴角,这个早是指十分钟前?
贺庭屿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他为什么不来了?”
“因为在他眼里谈恋爱的都是傻逼,”房东又一次说出了这句话,“傻逼都是他的敌人,所以我也是他的敌人了。”
“哦,”贺庭屿听完不走心的哦了一声,又问房东,“那我现在是不是什么都可以直说了?你都会采纳的对吧。”
房东不进他的陷进,“合理的话我会考虑的。”
于是贺庭屿诚恳道:“那你能离那个叫齐商的也远一点吗?”
“看见你们在一起,我也不舒服。”
房东同样十分通情达理,比贺庭屿还诚恳地说:“不行哦。”
“他是我的朋友,而且和我没有感情纠葛,你的理由不合理。”
别无差别攻击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