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成帝冷冷一笑:“那您与朕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皇帝就要这么苦苦相逼?!”
“母后难道忘了,安平王妃和林燕胆大妄为,都是因为您的纵容,朕留她们的性命,是因为母后下跪恳求,怎么又成了朕在逼您?永乐这般乖巧懂事,敬您是长辈,从未在朕面前说过你一句不是,可您担得上长辈二字吗?”
太后想辩解,却哑口无言。
为了给林燕铺路,让林燕恢复曾经的荣宠,她确实想过除掉姜念兰。
可在皇帝身负重伤时,她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羁绊,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皇儿,他将姜念兰看得那般重,若她真对姜念兰做了什么,皇帝会彻底垮下。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刀割般疼痛。
因此,为了皇帝,为了修补母子间的裂痕,她尝试着去接纳姜念兰,听闻姜念兰高烧,她特地赶来探望。
可是,她悔之已晚,她的皇儿不愿意原谅她。
昭成帝背过身,沉沉道:“徐文德,送太后娘娘回宫。”
徐文德叹了口气,道:“太后娘娘,请吧。”
太后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底的哀戚,对徐文德道:“若是永乐公主醒来,还请徐公公来一趟安仁宫,给哀家报个口信。”
昭成帝一点反应也无,太后痛心地收回视线,抚着胸口,在梅音的搀扶下离开了。
昭成帝卸下紧绷的心防,大步跨回榻前,忧心如焚地蹲下,紧握住姜念兰滚烫的双手。
“永乐,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这一夜,玉和殿上上下下胆战心惊,生怕触了圣上的逆鳞。
索性,一众太医经过商讨,顶着昭成帝阴鸷锋锐的眼神,总算让姜念兰的烧退了下去。
“父皇……”
姜念兰睁开眼时,嗓子干涸得像有小刀在划,她才刚开了个口,就感觉手臂被人激动地握住,没多久又松开,紧接着,甘甜的清水送了进来。
咕咚喝下一整杯水,嗓子好了许多,开口却仍是虚弱无力。
“父皇一直在这儿守着我么?”
昭成帝眼下有明显的乌青,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兴奋过后,眼神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疲态。
“你先不要说话,躺下休息,想吃什么就跟父皇说,父皇命御膳房的人去准备。”
姜念兰摇头道:“我现在没胃口,什么也不想吃。”
熬了一夜,昭成帝的眼球布满红血丝,姜念兰十分心疼,好说歹说,才终于将他劝回去休息。
春香蹲在床前削苹果,跟她讲述昨夜太后与昭成帝起争执的过程。
父皇从始至终都坚定地站在她这边,姜念兰很感动,若母妃还活着,他们该是多么幸福的三口之家。
因为生病,她没能赴荣国夫人的宴,到了下午,荣国夫人携着孟吟进宫谒见。
“澄赏台的儿姹紫嫣红,格外好看,公主因病不能赴宴,臣妇觉得实为可惜,这不,吟儿挑了几株奇卉,央着我带她入宫,特地要献给公主呢。”
姜念兰不动声色地扫视了眼孟吟,不觉得她会有这般好心。
孟吟羞赧道:“臣女插水平不精湛,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姜念兰让夏凉收下瓶,浅浅笑道:“孟小姐能有这份心意,我就很是感激了。”
孟吟脸色一变,她不过是自谦罢了,公主竟然不反过来夸赞她。
哥哥若是娶了这样不识大体的女子,今后的日子不知会如何不好过!
孟吟强颜欢笑地跟着荣国夫人在玉和殿待了半个时辰,待荣国夫人起身告退,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出了殿。
夏凉抱着瓶走了上来,问:“公主,这瓶可要放在床畔?”
姜念兰怕里有毒,谨慎道:“先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吧。”
“是。”
“等等。”姜念兰叫住夏凉,“把辉儿带过来吧,他一个人待在东宫,又是需要玩伴的年纪,定会孤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