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事,杜御史也能掺和进来一脚,因为他运气实在不佳,启程的第五日,大梵女就入了京城。
手里,还掂着一名朝廷命官——
正是喜得升迁,千里赴京的王治延。
王治延瘫倒在地,望向大梵女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似的。
“你、你……”
大梵女白眼翻到了天上。
“似你这般丢脸的京官,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姜念兰听闻何娘子来了,很是高兴,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匆匆忙忙地跑来,像只雀儿似的,揽住她的臂。
“何娘子怎么忽然上京来了?”
何娘子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答道:“是皇上写信召我入京,皇上没告诉你吗?”
“许是父皇太忙,忘记说了。”姜念兰望了眼起身整理仪容,却仍眼神惊惶的王治延,问,“这是?”
何娘子轻咳了声,道:“这位是新上任的右佥都御史,我与他有些故交,赴京途中,正巧撞见御史大人被刺客追杀,顺手救了下来。刀剑无眼,王大人还未缓过劲来。”
王治延朝姜念兰拱手作揖,姜念兰点头回应,又问:“那何娘子现在是要进去见父皇吗?”
“这位王大人遇到的刺客身份不简单,他猜测是北蒙国之人,急于向皇上禀明此事,我不好旁听,所以,打算先去瞧瞧太子,听说他在茸燕山受了重伤?”
姜念兰紧攥的手松了松。
从茸燕山回来后,她就再没见过楚南瑾,听说他那伤仍未痊愈,一直待在东宫养伤,姜念兰找不到理由去寻他,宫里更没传出有关他伤势的消息。
“念兰想和你一起去。”姜念兰撒娇道,“好不容易见着你了,也不知道你能留在这儿多久,就让我随着你吧。”
何娘子无奈道:“你这孩子,还是这般缠人。”
姜念兰顺利跟着何娘子入了东宫。
楚南瑾卧铺在书房,只消常守、江公公两人伺候,东宫不见客,寥落的孤枝冷冷清清地攀过墙檐,想瞻望精彩的外界。
常守进门禀报:“殿下,何娘子在永乐公主在外。”
修长的手指翻过书页,静养月余,他每日都与枯燥乏味的书籍为伴,戒骄戒躁、清心寡欲,不过几个轻巧的字眼,他却越觉心浮气躁,这张自认焊得牢靠的□□,在她的所作所为下,已有了崩裂的趋势。
他怎会,对她的怀疑不为所动。
“让她们进来吧。”
楚南瑾从榻上起身,在架上披了身厚实的鹤氅,抬步至了书案。
姜念兰一进书房,便迫不及待地将眸子探向他,登时怔愣。
已经入了春,众人都穿起了薄衫,可楚南瑾却披着冬日的氅衣,也不觉得闷热,恍若身处不同的季节。
何娘子瞥见他的穿着,脸色一变,大步上前,压着声音问:“可是又发作了?在茸燕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南瑾不作答,何娘子便去问江公公,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向来温和的脸展现怒容。
“胡闹!”
楚南瑾缓缓抬起眸子,像一张徐徐展开的墨画,浅色的瞳眸中,是恍若隔世的淡泊。
“你来得正好。”
何娘子冷下脸道:“是来得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