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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第2 / 2页)

昭成帝手心还扎着瓷片,却只用帕子随意揩去血迹,冷睨了太后一眼,“母后在宴上沉寂了这么久,原来是安排了一出好戏待朕观阅。”

本是一件小事,太后的一番话却将其推至风尖浪口,众目睽睽之下,昭成帝若是含糊揭过,那便是欲盖弥彰,姜念兰在京内的名声可想而知。

昭成帝从不在乎自己的声誉,旁人说他暴君也好,疯子也罢,可他绝不能容忍女儿遭人编排。

所以这一趟,必须得去。

电光火石间,他已想好了对策。若女儿与太子真有私情,他会将过错全都推至太子身上,废储重立,以堵悠悠众口。

若只是普通的会面,那也是太子不知分寸。

总之,不能牵涉姜念兰半分。

太后瞧见昭成帝手上的伤,眉眼动了动,被安平王妃扯了下衣袖,敛眸压下情绪,沉声道:“既然皇上决定亲自去看,不如带上几位臣子做个见证,免得冤枉了太子和永乐。”

昭成帝冷笑一声,在席间挑了四位文臣。

在他转身之际,太后忍不住道:“皇上,你的手……”

昭成帝置若罔闻,头也不回,满身煞气地朝南苑走去。

告状的小宦官走在最后,低眉顺眼,看起来老实本分,字句却在拱火。

“奴婢忽然想起,太子和公主双双入了泉府阁的松竹院,那地方偏僻,守卫也很少去那地儿巡逻……”

徐文德瞪了他一眼,小宦官却恍若未察,仍自顾说着。

浮想联翩的话语引起四位文臣的兴致,神色很是好看,似乎已经想好如何提笔攻讦太子和公主,放缓脚步,抓着小宦官问了几句。

小宦官正积极地回答着,就见昭成帝忽停住脚步,阴测测地瞥向他,“你说,你亲眼所见,太子和公主去了松竹院?”

小宦官惴惴不安,面上却不敢露怯,“是。”

“你最后看见太子与公主在一起,是在何时?”

“就在一刻钟前,奴婢发现后,立刻就回了宴席,将此事禀明陛下。”

“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小宦官连忙跪下,“奴婢万不敢欺瞒皇上,若有半句虚词,剥骨抽筋,千刀万剐……”

“陛下。”

听到这个声音,小宦官全身一麻,像半空断线的风筝,剧烈地颤唞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太子正站在昭成帝身前,玉立的身姿风骨卓卓。

小宦官瞳孔震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你说你在松竹院看到了太子,可朕瞧着太子的方位,分明是从北苑走来的。”昭成帝望向徐文德,问,“一刻钟,能从松竹院走到北苑,再从北苑走到这儿吗?”

徐文德作势掐指算了算,道:“就是脚上装了风火轮,也断然没这般快的道理。”

小宦官笃定了松竹院那边已成事,哪知会在半途遇到太子,双膝软在地上,哀嚎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噗呲!”

昭成帝擦了擦手,万般嫌恶道:“肮脏的血,污了朕的手。”

对于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楚南瑾眸中并无异色,恭敬道:“臣担忧徐州府雪患,自作主张,先回了东宫处理政务,一个时辰后方去了东临阁,谁知宫人禀报公主的侍婢来过,臣在东临阁未见公主身影,以为公主还在松竹院等候,便想前去赴约。”

徐文德道:“阴差阳错,还好太子殿下心系黎民,先去的东宫。”

楚南瑾问:“发生了何事?”

徐文德缓声与楚南瑾说起方才的情景。

一行人赶往松竹院,气氛比之先前轻松了许多,几位臣子都是老臣,见过不少大风大浪,面不改色地跨过小宦官的尸体,兴致却低靡了不少。

本以为有好戏看,主角之一却离了台。只想赶紧走个过场,探明公主为何私下相邀,再赶回宴上续杯,谁知到了松竹院,竟发现一间厢房紧闭,从外下了门闩,里头有窸窣的动静。

几位文臣面面相觑,这闹的是哪出?

楚南瑾想到什么,脚步快了几分,眼底是几乎压不住的阴郁。昭成帝面色阴沉,唤人将门撞开。

门开后,几位文臣仰着脖子往里挤,楚南瑾不动声色地走在前头,将视线拦截在了身后,看到屋内的两人后,面上黑云压城,倾山之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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