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嫉妒得眼睛都红了,真切盼望闯破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若说之前还盼望着二闯在省城下灰头土脸兵败闹笑话,二闯如今都破了省城了,他的那点小心思没什么指望了。
只希望能拍好这大王马屁,获得重用。
闯破天看向射塌天,使了个眼神,又向四周挥手。
周围的心腹将领和马兵们立刻四散开,而射塌天急忙赶了过来。
“大王。”他躬身垂立。
闯破天似笑非笑盯着他,直看得射塌天全身出汗,才缓缓问道。
“射塌天,你在军中弓术第一……”
射塌天急忙说道。
“弓道不过是小术,比不得大王运筹帷幄,指挥千军万马,天命在身……”
闯破天不耐烦挥手。
“行了,老射,我不是来听你拍马屁的,你也当了几个月的闲人了,如今破了省城,咱们流民军又要扩编。”
“我有意让你当一军之将,你还能拉得了弓吗?”
射塌天一听喜出望外,眼泪都流下来了,拍着胸脯保证。
“大王,能射!能射!小弟我天天习武,不敢松懈。”
闯破天看射塌天小心模样,心中舒爽。
这便是令人沉醉的权势,任你再桀骜不驯,也得低头。
他冷哼一声。
“那便去做一件事吧。”
“今日东塞府按例出城往这里运送补给,现在约莫还在半道上。”
“护粮的应是路统领三兄弟。”
“路统领是小姐的夫婿,”闯破天盯着射塌天,一字一句道,“如今省内动乱,常有乱匪劫道,勾结官兵余孽,伏杀袭击我军将士。”
“我怕他们不安全,你便去护送一程吧。”
射塌天心中一颤。
如今省内最大的乱匪不就是你吗?
流民军和官兵在省城下厮杀,主力都在此处,各路官道上哪还有劫匪官兵余孽?
闯破天正话反说,这不是护送,是让自己灭掉路野啊!
这家伙阴险的很,嘴里说的好听,却让自己揣摩意思行动,不留一点话柄!
射塌天毫不犹豫低头。
“大哥放心,”他改口道,“小弟一定将事情办得妥帖。”
“将路侄女婿,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之前他当了那失败的招亲使,后来明白了当日闯破天给他眼神的意思,是让他舍了脸皮去争擂啊。
若那次把握机会干掉路野,不仅抱得美人归,现在早就当了一军之将了。
至于老牛吃嫩草会不会丢脸,他射塌天现在手下就半个哨,难道就有脸了?
曹娘子那骚狐狸都钻了闯破天的被窝里,现在谁敢嘲笑她?
所以射塌天并不迟疑,反正那小子多次阻拦他,早就看不顺眼了,杀了他能换来闯破天重用,划算!
他冲着闯破天拱手,立刻翻身上马,连他麾下几十名马兵都未带,一人骑马呼啸离去,与大军背向而行。
军师白羽扇赶了过来。
“大王,该入城了……”
闯破天哈哈大小,抬起头来豪情无限。
“好,入城!入城!”
————
夜幕低垂,星暗月隐。
在几座小山包间。
从东塞府出来的押粮队车架围成个圈,许多人躺在车架上,甚至有躺在地上的,已经酣声四起,马骡被赶在一边,外面几个岗哨在不停打吨。
营地中有几根火把有气无力得燃着,发出晦暗的光芒。
大家辛苦赶路一天,在官道旁立了个简单营地就地休息。
从东塞府到省城如今都是闯破天的势力所在,一直很安全,因此这夜哨也就安心打瞌睡,防守松懈。
车架圈中间有几个牛皮小帐篷,应该是首脑人物所在。
深沉夜中。
突然有尖锐呼啸声响起。
呜呜呜……
三根长箭快得几乎在夜色中一闪而过!
这几个牛皮帐篷顿时被射暴!
破碎的牛皮如同蝴蝶一般,在营地中乱飞。
牛皮帐篷里面传来人的惨叫声,大股鲜血从里面流出来。
整个营地都被惊动,人们慌张爬起,马骡嘶鸣,一片乱相。
“遇袭!”
“快起来!”
“有人在射箭!”
马兵们稍好,他们厮杀惯了,好多人穿着甲合身就睡了,此时爬起来抓起刀枪就警界。
可是许多厮养们却炸营了。
好多人哭喊着在营中乱跑,火把被扑倒,马骡被惊动,车架被推翻,一片乱相。
有一马兵头目站出来,骑在马上挥舞长枪,不停将乱跑的厮养们拍翻。
他厉喝出声。
“该死,别跑,别他么跑!”
“马兵整队,将火把全扑灭,对方人不多,别慌……”
他正安排整顿混乱的营地。
嗡……
又一声破空厉响。
一根长箭呼啸而至,将这头目连人带马射穿,那马匹还留有残尸,这头目却整个身子被射爆了,在营中下了一场血雨。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顿时高声尖叫。
这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箭手这一箭也太可怕了,直接将人射碎了,中者就是个死啊,连全尸都留不下。
顿时,本来在崩溃边缘的营地更乱了。
不止厮养们乱跑,甚至有些马兵都顶不住压力要溃了。
再来几箭。
说不定他们就彻底炸营了。
在营地侧面山包上突然站起几人,正是路野和王虎,张存义。
其中张存义弯弓似满月,瞬间三箭射向黑暗中,而路野和王虎各抓住了一面盾牌为他遮护身体。
这三箭从空中掠过营地,却是直接射向对面山包黑暗中。
那处有人惊疑一声,却见一蒙面的黑衣人从巨石旁闪出,人在空中,亦弯弓射出三箭。
瞬间。
六只相向而飞的箭支在空中发出呜呜啸声,碰撞在一起。
铁质的箭头相撞,瞬间发出刺耳磨牙的尖锐声音。
砰!砰!砰!
三声炸响,在混乱的营地上方瞬间亮起璀璨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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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