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什么原因所导致——按秦律,这粮库失守,他们这些郡守,他们这些县令,都是要斩首的。
“这怎么可能?”那无数的世家,宗派,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蝗灾面前,同样是瞠目结舌。
蝗灾,大家不是没有经历过——早在春秋之时,便已经有仙神会定期游历人间,会定期在人王和诸侯的支持下,观望人间灾劫之气的流转,确定是否有蝗灾的到来,然后将蝗灾掐灭,或是延缓,或是引导着蝗灾,往别处地方而去。
总之,对于人间而言,蝗灾虽然也算是灾难,但那是一种完全可控的灾难。
但此时,这自大泽而起的蝗灾,却和所有人认知的,和历史上所有的蝗灾,都截然不同!
“天变了!”
当远处的世家和仙道宗派,陆陆续续的收到有大泽附近的郡县、世家、乃至于仙道宗派,都被瘟蝗攻破,其内的粮食,灵植,仙草等等,都被瘟蝗啃噬一空过后,所有人,便都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人间的局势,变天了!
而一些反应快的世家,更是在感慨之余,令家中的仆役,后辈等,开始挖掘地窖,要将粮食封存到地窖当中,以躲避瘟蝗,躲避那即将到来的灾难。
那些宗派,同样也是召回了自家的弟子,开启了守卫宗门的法阵,将这当作了一场有关道统存亡的‘战争’。
而那些看着人间波澜起伏的大罗,此时已经完全说不出话。
他们明明是把握一切的大罗,但眼下,局势的变化,却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把控。
先是人皇显现。
再是人皇之下,有人反叛,竖起了反叛的大旗。
再然后,是项羽单人破军,引动六国残余之运,引动姬周残余之运,力抗九鼎。
再然后,便是陈涉在必胜的局面下,出城死战,最后死于秦国军阵之间。
而当大家都认为,人间的局势,将要尘埃落定时,那从大泽之城席卷出来的瘟蝗,却再度将局势,推动到一个让任何人都无法揣测的深渊当中。
“瘟蝗!”
那无数的大罗疑惑。
那瘟蝗,就匍匐在他们的指间。
“当真是后生可畏!”
顺着这瘟蝗的本质剖析,所有的大罗,都能清清楚楚的察觉到这瘟蝗的构成——那天地的刑罚之具象,那其中青龙生灭相对的权柄。
于是所有人,都知晓,这瘟蝗,必定是敖丙所造化。
天地之间,只有敖丙,才能凑齐这瘟蝗当中的要素。
所以,这瘟蝗就算不是敖丙所造化,但其显化,必定和敖丙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而感应这瘟蝗当中,各种要素的完美融合,感受着,自己试图摧毁这瘟蝗时,那源自于天地之间的,渺渺不可揣度的杀机,那诸多的大罗,都忍不住的感慨。
“诚可畏也!”
没有谁能想到,敖丙对秦帝国的出手,会是以这种方式。
以这种,堪称不可思议的方式。
“他怎么敢的!”
这一刻,无数的大罗们,都在感慨。
他们顺着这瘟蝗的本质剖析,自然便能知晓,这瘟蝗的出现,是符合‘天道’的——而且,在这木之刑显化过后,未来也必定会有水之刑,火之刑等等,陆续而现。
但这绝对不符合人道!
更不符合仙道!
这一场瘟蝗之灾下,人间是前所未有的饥荒之灾——这得有多少的凡人死去?
有多少仙道宗派无数万年的底蕴,都要为之消散?
这样的怨恨,这样的人道反噬,这样的仙道反噬,便是他们这样的大罗受了,其道果,都要崩溃,何况敖丙还不是大罗?
所以,敖丙怎么敢的?
而在这些大罗的疑惑之间,还有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亦是在这些大罗的心头显现——人皇的国,是不可能被颠覆的。
所以许许多多的大罗,都对始皇帝,对秦帝国进行了一场投资。
一场前所未有的投资。
毕竟,这是稳赚不赔的投资——而在赵公明以财道成就大罗,以天金,地银,人铜为承载,将天地之间所有的‘财富’,都以数字的行事具现过后,那些大罗对秦帝国的投资,自然也能用财富的数字表达。
而这个数字,是能让圣人都为之震撼的数字。
可现在——这一场瘟蝗之灾,那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的秦帝国,便真的在刹那之间,摇摇欲坠,有了倾覆的可能。
那这些投资了秦帝国的大罗,他们该如何?
是继续掏出血本,强撑着这秦帝国,使得这秦帝国不至于崩溃,还是尽快抽身而退呢?
那无数的大罗,都忍不住的纠结起来。
如果没有赵公明,那财富,不曾以数字的形式具象,那些大罗们,或许也就抽身而退了。
可当这财富有了具象,有了衡量,那纵然是大罗,在这财富的面前,也都忍不住的纠结,进退犹疑。
那毕竟是他们积攒了无数万年才积累出来的财富。
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财富和秦帝国一起化为乌有,谈何容易?
而相比于这些大罗而言,玉皇和秦皇,这两位最为至高无上的帝,他们的脸上,也同样是没有了任何的从容,只剩下一片铁青。
无论是玉皇还是秦皇,在这接触之下,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应到那瘟蝗的本质。
如果说其他的大罗们所感应到的,是这瘟蝗乃是西王母的权柄档中所化生出来的,‘天之刑罚’的具象,那么这两位天上人间,最为尊贵的帝,他们所感应到的瘟蝗的本质,便是更加深入的东西。
那是天地当中,一切不满,一切愤怒,一切怨恨的终极宣泄。
是被权柄所管束的生灵所发起的,对权柄的冲击,要将这一切的权柄,尽数撕碎,然后从头再来的决然。
“掌刑天君!”
“好一个刑天君!”
“这就是你的出手?”秦皇年着手中的瘟蝗,感受着瘟蝗体内,和他们是执掌的‘权柄’相冲的本质,感受着,那正试图吞噬他们‘权柄’的本质,然后猛地用力。
“何至于此!”瘟蝗腿上,尖锐的刺将秦皇的掌心刺破,斑斑的鲜血之间,是前所未有的杀意。
对敖丙的杀意。
而在始皇帝那无比的杀意涌动之时,天地之间那些投资了秦帝国的大罗们,也终于是达成了共识。
先保住秦皇。
只要始皇帝不出事,那这秦帝国再怎么摇摇欲坠,都绝不会崩塌。
当然,在保住秦皇之外,还有另外的一个目标。
便是敖丙!
那位合何种权柄为一体,演化出了瘟蝗这等灾难的刑天君。
“刑天君,你既然在人间造成了这等恶孽,就怪不得我等,以大欺小,令你湮灭于那人道的洪流当中了。”
“正好,也借你这天龙之气,稳一稳秦国的气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