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府当中的龙神们,不止是河淮的龙神——江、济当中的龙神,同样也来到了此间。
河淮之乱,同样也波及江济,是以,江济的龙神们,同样也有因为要和敖丙一起稳定水域,然后放弃了往昆仑听道的。
毫无疑问,这一部分的龙神们,是需要优先照顾的——若是他们掌握了河淮的本质,那纵然是其他同属四渎龙庭的龙神们,也说不得什么不是。
……“强夺淮水之权?”而在黄河水府的迎来送往之间,淮水各处,亦有不少的仙道宗派,做出了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选择。
那是他们宗派当中,自黄河水府而返的使者,在判断了局势过后所做出来的决策。
“没错,就是强夺淮水之权!”那些作为使者的太乙们,以一种斩钉截铁的姿态,判断着当前的局势。
“河淮之乱,那诸多的龙神,和大龙神一起坚持——其间,不乏有陨落于河淮之乱当中的。”
“大龙神必定酬其功。”
“若真要托付四渎实权,那大龙神,也必定是从这些龙神当中甄选。”
“再其次,则是龙庭当中的其他龙神。”
“若还有不足,最后,才有可能轮到我们。”
“与其去等待那渺茫的机会,还不如趁着淮水无主,其权柄还不曾被归拢的时候,先夺取一部分的淮水权柄,将那一部的淮水流域,当作宗门的道统根基。”
“没错,此举注定会开罪四渎大龙神,会开罪四渎龙庭——但,只要大家的动作够快,只要插手淮水的势力够多,那就算是四渎龙庭,都不好为此做出什么反应来。”
“河淮之乱尚未平息,天地之间的有识之士,绝对不可能容许四渎龙庭为了收拢淮水之权柄而再度掀起一场淮水之乱!”
“到那一步,大家再向四渎龙庭称臣,给四渎龙庭一个台阶,这淮水之事,或许也就这么定了。”
“毕竟,四渎不同四海——四海当中,是天定龙族为尊,但四渎当中,却并无龙族为尊的说法。”
“往昔,四渎之主支持龙庭,故此,大家都听龙庭号令,但而今,淮河之主无踪,那大家凭什么还要雌伏在龙庭麾下呢?”
“更何况,人龙有别——四渎,为人间根本地,四渎大龙神,又和人王不睦。”
“这四渎安稳,总不能真的全盘托付到四渎大龙神对人族的善意上。”
“各位道友,淮水龙神,大多都已经离开去往黄河——要夺取淮水的机会,便只在此时。”
“一旦那些龙神从黄河折返,那大家便纵然是想要谋取淮水之权柄,都不可得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天授不去,反受其咎!”
“干了!”
只两三日的功夫,淮水两侧,以及河淮之间,那许多无主水域周遭的仙道宗派,都做出了抉择。
——当然,他们最大的依仗,还在于敖丙的实力。
无论是因为被刺杀还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在黄河水府当中所见到的敖丙,其实力,并不如传说当中的那般恐怖。
便是淮水附近的其他水神,也同样是被这些仙道宗派给说动。
然后,各处的仙道太乙,各处的水神,便是以平息淮水为名,直接踏进了淮水流域当中,按照淮水各处河段的分野,强行执掌了淮水各处的权柄。
待得黄河这边得到消息的时候,淮水流域当中,已经是有相当大一部分,被各处的仙神们强行夺取了权柄。
而且这一次,天庭的反应,也是超乎想象的快!
那各处的仙宗水神们,在夺取了淮水各处的权柄过后,前脚才焚书向天庭祈祷,后脚,来自于天庭的敕封与认可,便已经落下——玉皇虽然已经去往了昆仑听道,但玉皇麾下的‘幕僚’们,却并不曾离开天庭,而是依旧立于天庭,替玉皇收束着天庭的权柄。
当淮水各处的水神们,强夺了权柄上告天庭的时候,这些‘幕僚’,便是飞快的判断出来,此举对于玉皇,极其的有利,所以,便飞快的给出了回应。
当黄河水府得到消息的时候,来自于天庭的使者,亦是在这一刻,出现在了黄河之畔。
不是别人,正是天奴儿。
“天奴拜见掌刑天君。”众目睽睽之下,天奴儿以太乙的功体,在敖丙面前,五体投地的一礼,然后才说起了淮水之事。
“好叫天君知晓,河淮之乱,祸连苍生,又有淮水无主,以至于乱局难平。”
“因苍生之故,淮水两侧,有不少仙神自入淮水,以定平淮水乱局。”
“天庭念及苍生无辜,故而仓促从权,予了那许多仙神执掌淮水的名义。”
“不过,天庭决策来得仓促,也不知晓,那各处奉天旨而掌淮水的水神,是否都是德行深厚之辈。”
“天君负天规之重,还望天君能行于淮水,查验淮水众神——若有不法,还请天君决断处置,免伤天庭之名。”
敖丙沉默。
眼前这天奴儿,很显然就是来给那些夺取了淮水权柄的仙神站台的。
——若有不法,自己自然可以尽快处置,黜夺其权柄。
可那些没有不法的呢?
天庭敕封,自己这位掌刑天官兼四渎大龙神作为考核……
这么一遭过后,那些夺取了淮水的仙神,他们执掌淮水,便可谓是名正言顺了。
敖丙完全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在这淮水的权柄面前,稍微的犹豫了那么片刻,没有尽早的将淮水权柄给收拢,便是给人钻了这么大的空子。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这一刻,就算是以敖丙的决断,都忍不住的犹疑起来。
是真的往淮水去‘巡查’一番,还是如同上次一般,将这天庭的旨意,当作乱命给驳回去?
可偏偏此时,天庭众神,都往昆仑听道,这个时候,天庭的代表,也只剩下自己一人。
这旨意,也是天庭之意,而非玉皇之意。
若这个时候,驳了天庭那挑不出什么错处来的法旨,那天庭的颜面何存呢?
天庭,终究是大天尊的基业——自己能落玉皇的颜面,但又何忍落天庭的颜面?
更何况,自己又该以什么名义去驳了这一道天旨呢?
最终,敖丙也还是选择接下了巡查淮水,考核众神的天旨。
“虽然本来就没有要取淮水权柄的意思。”
“但被平白的篡夺了淮水的权柄,还是很让人窝火啊!”水府的大宴散去过后,敖丙这才咬牙出声,将注意力,落到了淮水的局势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