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江望月大喜,楚昭云连忙又说:“你先莫高兴,此事急不得。推司的职位都是有定数的,如今的三位推司各司其职,约莫着你得等他们升职或者外调,职位空出来了,你才好升上来。至于具体什么时候,说不准……”
“嗯。”江望月轻声应了一声。
他明白,一切还说不准。
但楚昭云的话,无异于肯定了他心里的猜测。
来均州之前,他就得了小道消息,听说王推官准备回老家侍奉双亲,王推官走了,就会有推司升推官……
推司职位空了,就会从地方调任推司或者会有仵作升为推司……
江望月努力压下了自己上扬的嘴角。
他试图藏起自己的喜悦,是以转头看向了院子里。
正好瞧见董玄搂着杜若裳的肩膀,两人小碎步跑着,搬完了最后一盆菊花。
“若是议亲,希望能寻得良人,能像董推官和杜姑娘一样恩爱就好了……”
楚昭云只赏雨,并未接江望月的话。
董玄和杜若裳十分恩爱,可她并不羡慕。
若是段景曜像董玄一样,事事关心她,为了她宁愿舍了自己的差事,她会觉着这是一种负担。
若是段景曜像杜若裳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起居饮食,她会觉着处处掣肘。
她欢喜段景曜的性子,也欢喜两人之间的相处。
相爱关心,但不会试图干涉对方,更不会试图改变对方。
两人之间清清爽爽,互不掣肘,就是极好的。
也不知道
梓州下雨了吗?
楚昭云的思绪飞到了梓州,片刻后,又回到了眼前小院里。
倾盆而下的大雨,哗啦啦的雨声掩盖了一切其他的声音。
暴雨天,实在是个说悄悄话的好时候。
楚昭云和江望月离着不过一步的距离,说出的话落入彼此耳中,却也像从天边一角飘来的一般。
“我行动不变,这三日辛苦你了。”
“这都是我分内之事。”江望月一想到他会成为推司,又憋不住笑了。
“这三日有何发现?”
“我发现,杜若裳的情绪越来越正常了。”
“悲痛总会被抹平。”
“我旁敲侧击问了芬儿,之前杜若裳那般万念俱灰的难过,如今又不那么难过了,倒也不是杜若裳装出来的。”
“此话何意?”
“芬儿说杜若裳其实是个很坚强的人,从小到大,遇到再难过再委屈的事,只要她哭过了痛过了,心中伤痛发泄出来了,她就渐渐好转了。”
说完,江望月又回想了一遍芬儿的话。
稍微加以润色,他补充道:“说坚强似乎不太对,说没心没肺好像又过分了些……大抵是个心大的人。”
“其他的呢?”
“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董家的长辈都不住在董府吗?”
“这两日煎药,我认识了小厨房的丫鬟,听她意思,董玄父母早逝,他是跟着姑姑长大的,他姑姑去年也离世了。董府没有长辈,杜若裳的日子,很自在。小丫鬟提起此事,都很是羡慕
呢!”
楚昭云颔首。
江望月腿麻了,站起来跺着脚,“大人,董家没什么蹊跷。”
“昨日傍晚你去煎药,董玄来找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