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云连忙将衙门里专用的马车叫到了周推司面前,跟车夫一起把他扶了上去。
“我一块去吧。”
“有劳……疼啊……”大冷天,他硬生生疼出了一身汗。
车夫将两人送到了最近的程氏医馆。
楚昭云一眼就看见了穿梭在大堂里忙碌的川乌,“川乌,川乌,还有没有位置坐?”
“楚姑娘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是我同僚闪了腰,先找个地方让他坐下。”
川乌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大堂里满满的人,说道:“楚姑娘去西边等我,我去后头搬张凳子来。”
周推司感动得老泪纵横,“多亏了你有熟人在医馆,我是站不住了,多谢多谢啊。”
楚昭云笑道:“比起我刚到义庄时你对我的信任,这些又算什么?”
“我信任你那是公事公办,你送我来医馆这算私交,不一样,不一样。”周推司认真地说。
楚昭云笑着颔首:“行行行,快坐下吧。”
周推司哎呦哎呦得坐在了凳子上。
安顿好了周推司,楚昭云看还得排许久的队伍,问川乌:“程轻澜在后头吗?”
“在的。”川乌说完,见楚昭云抬步往后院去,她有些犹豫,但又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便什么也没说。
楚昭云也没想到,自己在后院看到喝得醉醺醺的程轻澜。
“程轻澜?”
“嗯?”程轻澜睁大了眼,看见是楚昭云反应了一会儿,随后才说道:“昭云,你来了,快坐。”
楚昭云没搭理他,朝着药架子旁晒药的医女走去,问道:“你们东家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还是京兆府那边出了什么事?”
医女想了想,说道:“最近生意挺好的,应当是没什么难处吧?也没听说京兆府近日有来信啊……”
医女知道楚昭云是东家的朋友,便瞄了眼程轻澜随后低声和楚昭云说道:“楚姑娘,东家都喝了三天酒了,姑娘劝劝吧。”
楚昭云点了点头,“帮我拿碗醒酒汤来。”
只不过她一头雾水,怎么劝啊?
难不成是汴京富贵迷眼,他堕落了?
但是找乐子也不该是在医馆后院里啊!
光天化日、大好时光,他躲在后院里喝酒?
楚昭云顿时觉得棘手,他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难处!
“轻澜,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来,昭云,一起喝!”程轻澜摇摇晃晃拿着酒杯,给楚昭云也倒了一杯。
“我不喝。”
“那我自己喝!”
“不管有什么难处,你也不能在医馆后院喝酒啊,酒味传到了前头大堂里,还怎么做生意?这医馆你是东家,十几个人都指望着你发月俸,医馆名声臭了,你怎么和大家交代,怎么和京兆府家里交代啊?”
程轻澜眨了眨眼,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听明白了楚昭云的话。
“对!还是昭云厉害,我不能在后院喝酒!走,去樊楼!”
“……”她是这个意思吗!
将酒坛子夺了过来,楚昭云又递上了刚送过来的醒酒汤,“喝这个。”
“这是什么?”
“这是世上最烈的酒,敢喝吗?”
“有、有何不敢!”说完话,程轻澜接过碗,仰头喝了个干净,摸了摸嘴,叹道:“世上最烈的酒也不过如此!不解愁,也不忘忧!”
“你有什么愁?什么忧?说来听听?”
“没有……有一点。”
看程轻澜眼神迷离的模样,她想起来上回程轻澜说的遇到了些小麻烦,问道:“是上次说的麻烦没解决利索吗?不管遇到了多难的事,你在汴京不是一个人啊,还有我和段景曜啊,我们都是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