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托斯的情况也不乐观,伊尼斯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浴血”伊耿和雷加密谋了一次刺杀,意图在弑父后政变夺取潘托斯大权——万幸他们失败了;后来,这两个不肖子召集了一些佛雷家不得志的小辈逃出城去、加入了布拉佛斯的军队,他们的加入让布拉佛斯获得了对潘托斯的情报优势,佛雷原本构筑的屏障和防线因此大半失守,敌人已经包围了潘托斯。
伊尼斯现在被架在布拉佛斯与戴瑞之间,是动也不行,不动也不行——当然,他其实也有最后的选择,那就是率军突围到安达斯,但是这对伊尼斯和佛雷家族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北方正急需兵力支援,所以胡戈就让骑士团们回去了,以骑士团的职业度,足以让潘托斯与上洛恩再坚持一段时间,待自己彻底安定了密尔局势,便也一齐北上——最多晚一周而已。
“梅利斯大人,我想要知道争议之地的那些军阀现在怎么样了?”胡戈接着问道。
“那些家伙现在正缩在争议之地里,一些墙头草已经倒了过来,还有一些依然保持原来的态度,不过,他们似乎找到了人撑腰。”提起那些人,梅利斯脸上浮现出苦恼的神色,“我的线人告诉我瓦兰提斯似乎对他们作出了什么许诺,所以这些人也就没有此前那么求着我们招安了。”
“这可真是有够麻烦的。”
胡戈语气中难得出现一丝厌恶与烦躁,他才不想去争议之地打地鼠,他不能在南边待太久。
“告诉那些倒回来与还没有表示态度的军阀,想要获得赦免,那就去攻击那些叛乱者吧。”
胡戈微微思索了一会儿,想出了这个办法,这无疑会让争议之地的名字再度变得名副其实,但是眼下也只能这样做。
事情的轻重急缓,他是分得清楚的。
。
在大海之上,韦赛里斯·坦格利安靠在船舷上,把皮囊里的酒液拼命往口中灌,可不管是何等的美酒佳酿,入口都满是苦涩。
这是失败的感觉,韦赛里斯想到,这真是难受。
韦赛里斯不是第一次经历失败,在自由贸易城邦流浪时,为了寻求资助,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丢了多少脸,吃了多少闭门羹,还被人取名“乞丐王”,他的心态早就熬过来了。
但是,这该死的命运,它总是给予韦赛里斯希望的微光,随即又在自己一番努力后将其掐灭;大道之战如此,这一次亦如此。
就在一月之前,龙王子还控制着从潘托斯近郊到里斯海岸间的广大土地,还占据着三分之一个新七国,可现在,他又大败而归了——密尔城陷落、好不容易打造的军队已经灰飞烟灭,从维斯特洛跟随而来的忠臣们也损失惨重,只有几条船逃了出来,他连琼恩·克林顿有没有跑出来都不知道,因为当时实在是太乱了,而且史坦尼斯的那支小舰队还在追他们。
虽说他早已在内心为今日的失败做了准备,但是当真正面对失败时,他还是感觉到了无比的痛苦与悲哀,他记得那些脸庞,而现在那些脸庞大多已经彻底的消失,也许现在就在某个地方发烂发臭。
现在,他也只能去投奔妹妹了,他可真是个没用的哥哥。这个想法在韦赛里斯脑海一出现,他就又灌上了一大口酒,期望酒精能够让自己的精神麻木一些,但悲哀的是一效果都没有。
“妈的,什么马尿。”韦赛里斯毫不犹豫的把皮囊丢进海中。
与他的失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丹妮莉丝在奴隶湾很成功,据说她已经攻破了两座奴隶湾城市,还把奴隶主们从那些宏大的金字塔里面抓出来集中关押。
眼下,就阿斯塔波没有被马人大军攻克,据说丹妮莉丝正率领马人前往那里。
唉,丹妮都是奴隶湾的征服者了,我却……
“前方有船!”
桅杆上传出的吼声吸引了韦赛里斯的注意,他连忙看向了前方,看到了那地平线上的桅杆。
韦赛里斯随即紧张起来,那若是敌人,他可就完蛋了……有道是怕什么就来什么,随着很快,韦赛里斯就看见舰船的船帆上有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章鱼,他们的数量还不止一艘,而是密密麻麻的。
是的,密密麻麻,不过让韦赛里斯真正心如死灰的,还是桅杆上水手带着哭腔的一句话。
“那是宁静号!宁静号!”
宁静号,这个名字代表什么众人都再清楚不过,遇上这条船,基本上可以和死亡划上等号,韦赛里斯内心那些混过去的侥幸心理也消失了,那是攸伦,那疯子做事只会不管不顾。
很快,宁静舰队就把韦赛里斯的船围了起来,韦赛里斯的船没有反抗,首先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商船其次,反抗了也没用。
一些果断的船员选择在海怪登船前就拿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另一些人则环抱重物跳进了海里。韦赛里斯看见许多鲨鱼循着水波游了过来,不多时便看到血红色从水中浮起。这些人宁可死在自己或者野兽手中,也不愿意受到宁静舰队的“热情关照”。
“干脆我也这样果断的去见七神?”望着这部分选择自尽的船员,韦赛里斯想到。可惜,当他准备行动时,却发现自己像灌了铅似的,不光身不能行,口也没法开,他只能站在船员中,眼睁睁地看着宁静号离商船越来越近。
接着,在船员绝望的眼神中,一个身影矫捷地登上了他们的船,那模样只可能独属一人,攸伦·葛雷乔伊。
虽然这只是第一次见面,但韦赛里斯确信他接下来的人生中绝不会忘记此人的样貌——如果他还有可能幸存。不同于大多数铁民,攸伦黑发黑须、相貌英俊,左眼被一只眼罩掩盖,另一只眼睛和嘴唇则是蓝色的,更何况他常年肆虐海洋,他的皮肤却显现着缺乏生机的苍白色;这一切都显得太有悖于常理了,充斥着异端信仰的邪魅色彩。这位独眼海怪、海风之子散发的气息,就像他常在脸上挂着的那抹微笑,使得他所经之处更加的诡异和恐怖。
如同主人迥异于他者般,攸伦的盔甲也不同凡物;在绝望的氛围中,韦赛里斯竭力保持的理智让他注意到了这一点。攸伦穿着的这具鳞甲,它的颜色如烟雾一般黑,穿起来又如丝绸薄衫般轻巧,即使船舶间最剧烈的穿行也丝毫不起妨碍,其间那鳞片的赤金色边缘还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再细细观察一番,甲片之上还饰有纹样,螺纹、符文和神秘的符号布满了表面。有道是物表其人,放眼整个已知世界,其人其甲,再没有如此契合的搭配了。
“这……这难道是瓦雷利亚钢盔甲?”韦赛里斯难以抑制的想到,他想起了所看书籍中对这种甲胄的介绍。
当世之中,只有瓦雷利亚钢盔甲才能达成如此之效果,但攸伦穿戴的这件盔甲,即使是科霍尔城最负有盛名的铸造大师也难以完成,世间也从未流传过何地何族保有真正的瓦雷利亚钢制盔甲,如此一来,真相便只有一种可能了——真如那些曾经被他当做耳旁风的可怖传言所述,攸伦进入了那受诅咒的帝国之墓,而且满载收获地成功离开,这可真是一项前无古人的成就。
可话又说回来,假如攸伦的那些可怖传说,和他前往瓦雷利亚一样,都是真实的呢?想到这里,韦赛里斯身上突然有一股寒气直升颅腔,他不敢继续往下推测了。
“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出来吧,我这次就是专门来找你的,为了见你,我可是等了很久的。”
韦赛里斯则叹了一口气,别人的目标那么明显,他也只能站出来了,“我在这里,攸伦大人,您要见我干什么?”
“干什么?”韦赛里斯看着攸伦眼中闪过了疯狂的光芒,“风暴下达了命令,但是现在我需要一把钥匙,一把打开那禁忌之地的钥匙,所以,韦赛里斯大人,请庆幸吧,你可以活得久一点,哦,请不要想着自杀什么样的,不然我可以保证,你会比死亡还要痛苦。”
攸伦说着话时,他的部下就把韦赛里斯架住,还有人掰开他的嘴,在里面粗暴的摸索,待到确定没有异物才放开。
见此,韦赛里斯还能如何呢?落在这个疯子手里,他所能做得,也就对神灵祈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