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太小了,程晚不想带着他去官仆营这种地方。
“程姑娘,小的去帮您领吧,那地儿小的去过,保准给您领俩老实能干的庶仆回来!您就在这儿和小少爷玩儿、等小的回来就成。”少青还不知道顾晏和程晚的关系已经有了突破式进展,为顾晏,他操碎了心,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让程晚和顾晏多待一会儿的机会。
程晚面露迟疑,顾晏像是明白程晚在担忧什么,嗓音温和,“让他去吧,官仆营不属于正经官衙,里面的管事是个人精,向来只做自己的份内事,从不轻易得罪人。”
程晚放下心,她确实是担心少青拿着她的牙牌去,里面的人会难为少青。
程晚从自己身上背着的小布包中取出自己的牙牌,递给少青,“那就麻烦你了,少青。”
牙牌已经被加上了吊坠挂绳,只是现在不是上值,程晚就没把它系在腰间。
少青微躬身,笑眯眯地接过牙牌,“不麻烦,小的这就出发,大概半个时辰后回来。”
少青走了,他以为他帮程晚去领庶仆,程晚和顾晏就可以以顾煜为桥梁,加深一下感情,可他没想到在他走后不久,程晚把顾煜和顾晏“扔下”也走了。
程晚往徐知念家去了。
程晚去找徐知念不是为了邀请徐知念一家参加明日的酒席,而是想和好闺蜜分享一下她谈恋爱了。
明日的酒席,程晚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邀请穆尧、顾晏、茅郡守和徐知念一家。
穆尧,他是睿王的继承人,代表着睿王的态度,睿王已经帮着程晚打压了明着反对程晚当官的主要势力。
可凡事有个度,睿王是凉州的最高掌权者,他不可能太过明显地表现出对程晚当官的支持。倘若穆世子明日去参加程家办的酒席,恐怕物极必反,会惹得朔阳城的官员对程晚更加反感厌恶,对睿王也会产生不满。
而且残酷一些说,当前的程晚还没有资格让睿王为了支持她而致其他官员的态度完全不顾。
所以程晚没有自讨没趣,压根没和穆尧提她家明日要办酒席这事儿。
对茅郡守,程晚一是觉得程家和茅郡守的关系还不足以让茅郡守冒着被排挤的风险参加明日的酒席,二是即便茅郡守愿意参加酒席,程晚也不想让茅郡守为这事儿承担在官场受排挤的风险。
她不想欠这种人情。
至于顾晏和徐卓诚,程晚完全是为了对方考虑。
顾晏年纪轻轻官至左司兵,后面又没有家族撑腰,指不定有多少人看他不顺眼,想找机会把他拉下去。
徐卓诚官职刚定,一个搞不好,说不定官就没了。
虽说程晚和顾晏、徐知念一家关系不错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到,可私交不错和当着众人的面明着支持是两码事。
尤其是顾晏,昨日他用行动表明对程晚的支持已经惹得六司主事不满,顾晏要是再明着触碰那些官员的雷点,那顾晏即便有睿王和穆世子护着,仕途肯定也会平添许多曲折。
基于以上种种考虑,程晚觉得就程家一大家子和普通的农户乐呵乐呵就挺好,那些官员就是再气恼,还不至于拿普通老百姓撒气。
普通老百姓能懂什么呢?他们头脑单纯,想不了太复杂的问题,他们只是觉得有人当官了、有人请吃饭,就是高兴、就是乐呵!
程晚想得很好,考虑得也很周到,可她忘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配合她的想法……
路过随意楼,程晚看到随意楼大门紧闭,门上方挂着歇业的牌子。
程晚专门绕到随意楼后院的侧门看了一眼,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程晚了然,这是随意楼的人都已经撤完了。
徐府门口,守门的家丁已经认得程晚了,他们看到程晚骑着马过来,一个家丁连忙上前行礼道:“程姑娘,我家小姐随我家老爷、夫人去郡守府了,不在府上。”
程晚一愣,然后微点头向该家丁道谢,“多谢,你家小姐回来后,烦请转告她一声,我后日再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