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正要躬身退出去,程晚突然说道:“王爷,能不能劳烦您派人去随意楼和民女的家里人说一声,民女晌午不回去吃饭了,免得他们担心。”
睿王随意地点了下头,“常福,你将此事一并安排了。”
“是。”常福躬身退了出去。
“等他们来吧。”说完,睿王靠坐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程晚眼神闪了闪,知道等会儿应该还有一场更大的硬仗要打。
两刻钟后,凉州的司马第一个到了。
“下官参见王爷、世子,不知王爷急召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睿王转动扳指,没有先回答司马的问题,“常福。”
常福捧着从保温炉上取下来的碟子走到司马跟前,“严大人,请。”
司马严大人有些莫名地看着碟子里的东西,抬头看向睿王,“王爷,这是……?”
“此物叫红薯,一种新吃食,你先尝尝它的味道。”
严大人伸手拿了一段红薯放到嘴边轻咬了一口。
“如何?”
严大人面露纠结,最终决定实话实说:“王爷,这红薯味道尚可,胜在新奇,但算不得是多么美味。”
睿王身体前倾,盯着严大人,慢悠悠道:“那若本王告诉你,此物可亩产三四千斤呢?”
严大人:“???!!!”
严大人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被他咬了一口的红薯,面容呆滞,像是在和睿王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王爷,您是跟下官开玩笑的吧?天底下哪有能亩产三四千斤的神物?可是王爷您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呢?所以王爷您说的是肯定真的,也就是说,这个叫红薯的吃食真的能亩产三四千斤,三四千斤!”
“王爷!”严大人猛地抬头看向睿王,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睿王笑着点了下头,“天下百姓有福了,本王,也有福了。司马,这红薯和之前的曲辕犁都是这位程姑娘献出来的。”
严大人扭头看向安静地站在一旁的程晚,一边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一边止不住地赞赏点头。
“出水芙蓉,玉质天成,姑娘大善!”
严大人再次看向睿王,拱手道:“王爷,程姑娘如此大功,定要好好嘉奖一番才是!”
“那是自然。”睿王站起身,踱步至严大人不远处,“司马,本王准备封程姑娘为九品从参,于兴农衙任职,你意下如何?”
程晚的心猛地一跳,袖子下,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激动。
和程晚相反,原本笑容满面的严大人彻底僵住,他不可置信地仰头看着睿王,怀疑睿王的脑子被谁踢了。
“王爷”
“司马,”睿王眼睛微眯,嗓音平淡却含着无上威严,“本王觉得,你会支持本王的,对吗?”
严大人对上睿王幽深不可测的眸光,心中一颤,咽了下口水,但还是鼓起勇气道:“王、王爷,她......她是女子,又无功名在身,您若是封她为官,必会引起动荡,现在这种时候,此举太过冒险!”
严大人越说越顺,“王爷,您若真想嘉奖程姑娘,黄金万两、良田铺子、封赏父兄都是可行的,或者待事成,封程姑娘做个县主也使得,可直接封程姑娘做官,这实在......”
严大人扑通一声跪伏在地,“请王爷三思。”
睿王垂眸看着严大人的头,转动扳指,淡淡道:“曲辕犁和红薯在手,百姓尽可归心,一个微不足道的九品芝麻官,在大势之下能引起几分动荡?”
“司马,你此番作态,是真的为大局,还是为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