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眯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透着窗纸,外头的天还未大亮呢。
程晚用手肘撑着身子半坐着。
“娘,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王氏套上最后一件外衣,小声道:“夜里突然降温,今天且有的忙呢,地里的豆子估计已经被刮得不成样了,还有村长那边,你爹他们肯定要去看看的。
你奶和你爹他们已经起来了,我去帮你奶先把饭做了,还早呢,你继续睡,饭好了,我再叫你。”
说完,王氏匆匆出了屋子。
程晚抿了下唇,放弃继续睡觉,从炕上下来,利落地把头发挽成一个包包头,穿上王氏刚给她做好没几天的厚衣服朝屋外走。
刚打开门,就是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程晚踏出屋子,赶紧转身把门关严实。
院子里,小林氏正在拾掇院子。
程晚看着小林氏要弯腰拿起一根夜里被风刮断的粗木枝,心中一紧,赶紧朝小林氏跑过去。
“婶儿,你怀着孕呢!可别干这些,上屋里歇着,我来弄就行。”
说着,程晚拖着粗木枝就朝篱笆根走。
小林氏心中是止不住的熨帖,看着程晚的背影满是喜欢,嘴上却说道:“没事儿,又不是没怀过孕,那以前,都快生你二哥了,还在地里干活呢,这算啥?我可不是那怀了孕就干不了活的金贵人。”
程晚没和小林氏争论这个问题,她扫视了一圈,好奇地问道:“二叔呢?”
程晚没怀疑过程二牛是没起。
小林氏都起来干活了,程二牛不可能没起来,否则林老太肯定会亲自进他屋拽着他耳朵把他拽起来。
小林氏一边用扫帚扫着院子,一边说道:“和你爹、小姑父去地里看豆子去了,你二哥和三哥也去了。
唉!这一夜过去,地里的豆子怕是被毁得差不多了!”
果然,程大牛他们回来后,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林老太端着盘子从灶间出来,看到程大牛几个人的表情,心里一沉,“咋儿?都毁完了?”
“奶,豆杆都被风刮倒了,本来长得豆子就不多,现在还在豆荚里待着的豆子,更是没剩多少了,而且仅存的那点儿豆子还压根没熟透!咱们花了那么多工夫种的豆子,还花钱请村里人帮忙种,结果……奶,我估摸着连豆种的本都收不回来!”
程二平气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抹起了眼泪。
院子里一阵沉默。
“收不回来就收不回来了,二哥,咱们那些忙活不算白费,就当是翻地了,为来年春耕做准备。
地里的那点儿豆子收回来,咱们可以用它们喂家里的牲口,正合适。
昨个夜里的变故,是谁也没料到的,咱们也不能未卜先知不是?
咱们现在手里有钱,饿不着冻不着的。再说了,我不是跟你们说了,我在朔阳城中街上还有栋楼呢?
我已经找了人对那栋楼进行改造了,等改造好了,我就开始做生意,到时候你们给我干活,我给你们发工钱。
二哥,不管怎么样,咱们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