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和谷长兴飞快的交换一个眼神,一起站起来,谷长兴问:“查出啥了?”
“一个武备库,铁甲、强弩、火器皆有,装备个五百人不在话下。”队官说话的时候,吓的都快哭出来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一档子事情,这是要出大事啊。
“带路,去看看。”谷长兴二话不说,立刻出发。贾琏赶紧跟上,地方就在前院的一个无人静室内,地窖的口子藏在静室中,此刻盖子是打开的,队官介绍:“卑职查到此处,见地上有凉席和蒲团,屋子很干净,应是有人常来,卑职让人揭开一看,发现了入口盖子。”
谷长兴道:“我下去看看。”
贾琏没跟着下去,只是看一眼入口大小有半张凉席,青砖砌的整齐,呈一个斜面台阶往下。别说是古代了,就这工程,放现代也要干十天的。
谷长兴下去之后不过一炷香就上来了,对贾琏道:“都快赶上地宫了,光柱子就四根,根本就不是后来挖的,只能是建房之初就弄好,然后再盖上屋子。”
贾琏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老忠义亲王坏了事”,难道是当年谋逆的案子留下的余孽?
我这都是什么运气,明明就是来打架的,竟然整出惊天大案。
这已经不是晦气能形容的事情了,我就是自带麻烦的人形自走机。
贾琏整个人都麻了,一个人不应该,也不能这么能惹事啊。
东大街的吃瓜人群,今天又是没有闰土来叉的一天,瓜越吃越大。
先是琏二爷登门砸牙行,后有巡城御史带着五城兵马司巡城兵丁来维护治安,接着整个气氛都不对了,巡城兵丁开始封锁现场,再接着御史台的左都御史和龙禁尉掌印太监夏守忠几乎同时到场,短暂的互相对峙之后,两人默契的一起进去。
截至目前,二人还不知道查出了武备库,只是知道该案涉及多条人命,具体数字不详,更是一个人拐子大案。这家牙行的历史,大家心里都有数的,不少大户人家,都会从这里买经过调-教后的与扬州瘦马齐名的北地胭脂。
北地胭脂的培训机构,都号称自己是来自大同。破案了,都是阳澄湖大闸蟹。
夏守忠看见贾琏的时候,一脸晦气的急奔上前道:“贾二爷,活祖宗,算我求求您,别给我惹事了行不行?我这老骨头真扛不住啊。”
贾琏一脸沉重的看着他不说话,夏守忠本能的心头一紧,脱口问:“还有更大的?”
贾琏一脸惭愧的点点头:“我也不想的,我就是来打一架,出口心头的恶气。”
左都御史廖大人听的头皮都麻了,扭头惊悚的看着谷长兴,那意思,你说话啊。
谷长兴上前一步,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记给两位先见礼,后汇报:“截止目前,发现一口枯井堆满了尸骸,暂时没能下去查清楚有多少。另有四十一名年幼女子被拐藏于此,最新发现一处地下武库,藏有大量武备,就差火炮没被发现了。”
夏守忠短暂的呆滞之后,尖着嗓子喊了起来:“来人啊,接管现场,所有人出去的时候,都要搜身,一根草都不不许带出去。”
一营龙禁尉五百人,飞快的分散,一部分堵住四面出口,围住宅子,另一部分则进入宅子,接管一切。
夏守忠还不忘记对廖大人道:“事涉谋逆,得罪了。”
廖大人一脸的苦涩:“应该的,需要本官如何配合,请吩咐。”
夏守忠苦笑道:“来的时候,顺天府的人在借口盘桓不去,咱家还在心里笑话他们,现在啊,咱家还真就是羡慕他们了。”
廖大人能说什么呢?什么都说不了,每一次涉及到谋逆的案子,龙禁尉的獠牙都会亮出来。令人想起那个太祖年间凶名赫赫的机构,当年也不知道多少文官私下里骂太祖是另一个朱元璋,诅咒李家皇朝是个短命鬼。
好不容易压下去了,太上皇后期,又生出了谋逆案子,龙禁尉又一次满街乱窜。眼瞅着最近十几年,龙禁尉声势彻底被压下去了,又出了一桩谋逆案。
真是要了亲命了!
夏守忠也麻了,这是妥妥的大案要案,他也扛不住啊,只能先调查了。
关键是龙禁尉这就算是失职了,这么一个窝点在京城,龙禁尉察觉任何迹象。
“贾大人,算咱家求求您了,以后能不能别再惹事了。您这灾星的名头,这就算基本坐实了。”夏守忠真的有点怕贾琏了,你看看你都惹出了多少事情。
当年读书,你惹的事情能掀翻一个首辅,国子监读书,你也惹出事情来了,惊动顺天府。安生了一段时间,你去工部观政,结果尚书大人倒台,算上今天这档子事情,谁敢想以后啊。
贾琏当然不肯背上坏名声,果断的辩解:“夏公此言差异,问题本就存在,无非是在下遇上了。试问夏公,哪一桩事情是在下主动惹事?明明在下才是受害者,何时受害者有罪论大行其道?世间事,总该有个讲理的地方吧?这天下要都不讲理了,人心也就乱了。人心乱了,天下之乱不远也。”
一通道理砸过来,夏守忠被砸的头晕脑胀,摇摇头道:“你是状元,咱家说不过你,去跟陛下解释吧。正好,拉上两位御史大人,一道去面君,把话说清楚。”
这口锅太大了,夏守忠必须把能拉的都拉上。
乾清宫,承辉帝难得午睡刚起,精神不错的时候,裘世安疾步入内,上前躬身道:“陛下,出大事了。”承辉帝浑不在意:“大事,还能有事情大过贾琏遇刺?笑话,总不能出了谋逆案子吧?”
裘世安一脸呆滞的看着承辉帝!
承辉帝:窝草,我这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