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森和同伴一起躲在岩石的缝隙间,略显吃力地用近半腐朽的树干堵住了洞口。
似乎是雷声,又像是某种野兽的嚎叫,东方的沼泽那边似乎出了变故。
没有民兵想去一探究竟,他们现在只希望能等到后续进入希尔瓦尼亚的军团。
帝国不可能放弃南部战线,只要随便来一支部队路过,无论那是诺德领人的军团还是艾维领的突击部队。
阿贝森现在只想回到乌特巴德,回到他温暖的家中。
当然,他还得向随便哪位长官通告在施瓦茨港的发现。
和他一同躲在岩洞里的韦斯特领人急促不安地向着慈悲女神祈祷,他的祈祷带动了连绵不绝的祈祷声,任谁都能看出祈祷背后的恐惧。
地面在颤栗,连带着凡人们也无助的颤抖起来,没有人还能抓住希望,他们现在就像是风暴下一叶扁舟上的共渡客,小船随时都有沉没的风险。
又一声嘹亮的、饱含怒火的雷声响起,这下阿贝森可以肯定,那不是雷声,只是某种怪物在吼叫。
也许这时候对外界一无所知才是最好的,他应该睡过去,总好过让胡思乱想带来更浓重的恐惧。
另一道截然不同的沉闷嘶吼和前一道嘹亮的咆哮纠缠在一起,阿贝森听出来了,那嘶吼是之前袭击军团的怪物发出的。
能和那怪物争斗的又是什么样的怪物呢?也许帝国不该打扰希尔瓦尼亚的宁静,这里太危险了,没有人知道森林里还存在多少可怖之物。
又是一阵猛烈的晃动,像是谁敲碎了希尔瓦尼亚的地基,零星碎石落到阿贝森头上,他忍不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同队来自瑞克领的应征民兵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微弱的火焰,在震动来时他差点掐灭了唯一的光源,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阿贝森绝对会用棍子给他上一课。
兴许莎尔雅为他们这些卑微的凡人落泪了,外界毁灭性的风暴没有波及到这处岩石下的港湾。
负责挑选躲避地点的威森领人蠕动着嘴唇想说些什么,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阿贝森可以猜到他想说些鼓励人心的话。
据说他曾是努恩学院的清洁工,享受过科学的熏陶,阿贝森还记得在挑选这处三角地带避难时他信心满满的样子,以及他当时说的一大通让人听不懂的术语名词,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他其实也没把握。
他毕竟不是帝国学院的学士,学士也不会屈尊来后勤军团做苦力活。
阿贝森无声地向塔尔祈祷,就像那一直祈求莎尔雅的韦斯特领人一样,在天灾面前凡人也只能祈祷,他们别无它法。
血在乌特巴德铺成了地毯,人骨与碎肉则是地面新的装饰。
高高的颅座被堆砌在人类的行省首府最高处,昔日的执政大厅变成了颅座的基岩。
被流放的半神在颅座周边用战斧刻下了密密麻麻的献祭符号,一如既往地,它的献祭没有换来主神的垂怜。
恐虐从不哀怜。
疯狂与愤怒驱使着这可悲的野兽,沿着奸奇恶魔留下的气息,向东方,希尔瓦尼亚开辟出一条血腥之路。
唯有死亡才能终止斯卡布兰德的狂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