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那个亚森的样子，他带着手铐，是一个标准的酒鬼，面容邋遢，在看到瑞斯进来的一瞬间急不可耐地大声嚷嚷：“又来一个警察，没完没了的！”

“我要你们快把我放出去！我只是杀了一个政府的帮凶，这算不了什么！”

“你们要是敢动我，工会不会放过你们的！”

“工会？”瑞斯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错，你不会不知道吧？福特斯先生说我们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这么说你们不过是我们的奴隶罢了。”亚森笑着道，嘴角喷出唾沫，“快把我放出去，要不然公会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而瑞斯仿佛没听到一样，陷入了思考之中。

亚森看起来并不像真的有信念的人……眼神不像。

那么，他就是假借工会的名义行使自己的欲望的人？

这时，瑞斯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在此之前，警局为了保护史崔克先生这个重要的知情人，并没有告诉亚森是史崔克供述出了他的住址。

他现在还以为自己能得到工会的保护？不对，不是以为，理论上就是这样的，在这个节口，哪怕是酒鬼和杀人犯也可以成为反抗企业主的英雄，也可以成为矛盾爆发的导火索。

但……他可以打一个信息差。

想到这里，瑞斯微笑着抬起头，这笑容令亚森不寒而栗。

“我想你还不知道，先生，合众钢铁已经与劳工联会达成了协议，罢工不会进行。”

“只不过，合众钢铁开出的条件之一便是：交出制造了凶杀案的几个凶手。史崔克先生正在我们这里，他供述出了伱，而且已经写完了所有的材料。”

“需要我将他叫过来当面指认你吗？”

……

烟熏的味道、酒味与其它更多的味道交错涌入鼻腔。

格蕾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味道了，但她仍旧不喜欢，这样杂乱的味道会使她无法第一时间察觉到来袭的敌意。

这里是一家平民酒馆，开在第七街的末尾，旁边有一间仓库作为掩护。

她留着短发，短黑发，明显与周围人不同的肤色说明了她是一位印第安人。

一片羽毛饰物坠饰在她的脖颈上，这是格蕾身上唯一具有美学意义的物品，余下的是便于行动的夹克、耐磨的裤子和掩饰身份的斗篷。

角落是一张桌子，桌子前坐着一个男人，他明显和这里的其它人格格不入，他的面前桌子上只有一本小册子，在上面用铅笔一层一层地写了许多东西。

“天使小姐！”酒馆老板忽然喊了一声，不过这不伦不类的称呼反而并没有引起多少嗤笑，反而有不少带着黄头盔，蓬头垢面的工人却抬起头，对着格蕾露出笑容。

“要来杯酒吗？放心，淡啤酒，比水浓不到哪里去，不会耽误什么的。”老板笑着说。

“我不是什么天使。”

格蕾淡淡笑了一下，很自然的回答。

“管他呢，反正也没人看过真天使。”老板一挥手，大家都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