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弟弟的伤口有些心疼,但他想起来的现实是——这些伤口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心疼有什么用呢?自己身上不也满是大大小小的旧伤吗?
境之和他讲外面的趣事:“我今天看到两只小鸟打架。”
“那有什么好看的?”境非对这些事漠不关心。
“很有趣啊,一只是白色的小鸟,一只是灰色的小鸟,你猜哪只小鸟赢了?”境之只是想逗弟弟笑。
“这个嘛,我猜是灰色的小鸟赢了。”境非想了想说。
“恭喜你,”境之笑了笑,“恭喜你答错了,是白色的小鸟赢了,灰色的小鸟被打得嗷嗷直叫。”
“哎——”境非叹了一口气。
怎么能猜错了呢。
他一点都不喜欢玩猜谜游戏,因为他不喜欢输。
仿佛“赢”这个字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哪怕是开玩笑的猜谜,境非也不想当失败的那一方。
境之很感谢现在的生活,虽然他没有获得完全的自由,但是起码他可以在半个伦敦闲逛。如果铩爷爷问起来,他只用说是打探敌情。
曾经,他完全不曾拥有这种生活。如今他可以随意地吹着春天的风,看着春天的朵盛开,甚至在树上坐一下午看两只小鸟打架。
可是,境非点醒了他。
境非问:“哥哥,你这些天到底在忙什么?你是不是已经快忘记自己是一位猎人了?”
境之愣了愣。
他似乎真的忘记了自己猎人的身份。
这些天他总是飘荡在外面,除了躲在暗处参加了朵和狄伦的婚礼,他还常常在他们的家外逗留。
他并不是一个偷窥狂,他只是想听听那栋房子里的欢声笑语,只是想看看朵今天又带了什么颜色的鲜回去。
他只是想观望别人的幸福。
哪怕只是看着鲜艳的鲜,他也觉得很幸福了。
可是面对境非的回答,境之只能说:“我没忘,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猎人的身份?”
“那就好,再等几天吧,等我身体再恢复一些,我们一举拿下那三只吸血鬼。哥哥,我感觉我变得更强了。”境非笑着说。
可境之心一沉,他们的任务确实是如此。
他们的任务从始至终都是要杀掉那三只伦敦的吸血鬼。
为了这个任务,他们已经牺牲了好几个猎人,也浪费了一年多的时间。
再不除掉这三只吸血鬼,这一定会变成铩爷爷的心病。
可是,他又怎么忍心伤害朵的丈夫呢?
失去了丈夫的女人,真的还会幸福吗?
朵虽然不再是黄金猎人中的一员,可是她始终是他们的同胞。
境之说:“要不再等等吧。”
境非疑惑地问:“要等什么?”
境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等你身体完全恢复再说。”
可境非果断拒绝:“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