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产生的话。
他或许,还要再坐上几年。
直到人生将要走到尽头的时候。
才会有机会,坐上那个自从他懂事以来。
就一直有人和他说的那个必定属于他,却一日都未曾坐上的位置。
然而试问这样.
太子他,会甘心吗?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天下岂有五十年之太子乎?
他如果不尝试做些什么。
或许,就真的有了。
于是乎。
一个比皇帝病倒,更让京城中人震动的事情发生了。
皇宫后宫,有人意欲借巫蛊之术诅咒皇帝。
而当此消息流出的时候。
皇宫已经戒严,一批又一批的羽林卫已经接管了宫禁。
同时,又有大批的查异司之人暗中进入皇宫。
对后宫,展开了翻地三尺般的清扫。
事后听说,做出这事的是一个年纪四十余岁的妃子。
年老色衰,多年不曾得到皇帝宠幸。
外加,被久困于冰冷宫殿之中。
久而久之,便心生怨恨。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了这般巫蛊手段,歹念一起。
便做出了这般骇人听闻的事情。
可惜,事不密。
被身边一宫女告发。
最终下场,却是惨之又惨。
而这也不是结束,仅仅只是开始。
后宫中受其牵连之人,不知凡凡。
据说,那几天从皇宫中运送尸体的车。
都是一批又一批的往外来。
那个场面,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李真正在院子里看书。
书不是普通的书。
也不是不正经的书。
而是一本很正经的书:《参同契》。
在研究过周易之后,李真将目光放在了此书的身上。
意外中发现,这本书的内容和他的修行简直就是不谋而合。
同样是描述阴阳之道,同样指出欲求长生不死必须顺从阴阳变化。
对他的修行,起了些借鉴的作用。
甚至,借之推演出了不少有趣的术法。
煤球等等垂象楼里的成员,也因此沾了光。
细数李真身上这些年所学、所悟术法之道。
一共可以分为几类。
有符箓。
有阵法。
有炼器。
有观运看相。
还有独门的秘传擒拿手印。
零零总总,勉强也算是有了些底蕴。
所以他当时就骄傲的和自然以及二青、煤球几个说:
“想学什么就自己挑,贫道肯定倾囊相授。”
自然挑了符箓,她早就相中了这个。
只是之前,一直不好意思开口索要。
二青则是选了观运看相,有些出乎李真的意料。
但听煤球说,这玩意最近早出晚归的。
一天天就趴在人家道观门口看漂亮的小姐姐。
撇了撇嘴,便也随这发了春的牛去。
至于煤球
这狸奴却是个难伺候的。
想了又想,挑了又挑。
最后,问了李真一个问题:
“什么术法修行起来最简单?”
李真当时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简单?
修行还有简单的事?
煤球便又补充了一句:
“就是那种可以天天晒太阳睡懒觉,也能变得很厉害的术法,我就要学这个。”
看着它不住的往自己身上飞的眼神。
李真顿时有些绷不住了。
这小东西,内含谁呢?
于是,他就点着这阴阳怪气狸奴的脑袋。
没好气的告诉它,如果它找到了这种术法的修行方法的话。
请务必、一定要来告诉他。
煤球便觉得他没说实话。
明明你一天什么都不做,就变得这么厉害,还不愿意说。
不说就不说吧,本喵还不稀罕呢。
不过最后,它还是从这几门里挑选了一门。
是李真心血之作的秘传擒拿大手印。
当然,不是因为它多厉害。
而是它觉得,兴许练好了以后抓鱼就不用亲自下水了。
对于它的想法,李真哭笑不得。
却也懒得管,任由它去。
而巫蛊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动静有些大。
当自然带着些讶然的语气念着这些消息的时候。
树下躺椅上的李真,放下了手里的书。
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一眼自然:
“巫蛊?”
他像是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这上面是这么说的。”
自然同样有些怀疑消息的真实性,但传来的消息确实如此。
“这”
李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说,历史有其必然性。
虽然世界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世界。
但有些事情,却总也逃不过。
但和原本那些巫蛊所不一样的事情是。
这个世界有灵机,能修行。
那这巫蛊,可真就不一定只是糊弄人的东西了。
而是很有可能,变成现实。
一想到往后。
有个满脸皱纹带着大兜帽,呲着黄牙的人。
偷偷摸摸躲在不可见人的暗处,拿着伱身上的毛发、血液做引,暗戳戳的画个圈圈诅咒你。
李真身上就起了些鸡皮疙瘩。
这玩意或许不能致命,但却是十分恶心。
一旦招惹上了,那就是个大麻烦。
这下子,李真似乎有些能够理解消息上所说的。
为什么皇宫会戒严,为什么会清查后宫了。
这是触犯到皇帝的逆鳞了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赵平
当真,快要不行了吗?
如此想着,李真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怪异的神色。
有些疑惑,有些感怀。
但最终还是消弭在一抹平淡之下。
是与不是,和他的关系都不大。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若他不能逃脱这个轮回,将来也终将会有这么一天。
与其为别人的死去而感伤,倒不如想想自家的修行。
毕竟,他可是卡在了这个筑基的关卡上已经好久好久。
久到对于往后该如何突破,是一头雾水。
“难道说”
“真要像蛟姐一样,挨上一顿雷劈才成?”
说实话。
如非逼不得已,李真真不愿意。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皮糙肉厚的。
那可是天雷啊,不是闹着玩的。
琢磨着这些事情,他又翻开了手中的书,躺了下去。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
它并不因某个人的关注与否,停下发展。
景明五十六年。
八月。
一则从皇宫中流传出来的消息。
再度,震惊京城上下。
十五日。
太子照常进宫看望病重的皇帝。
然而,一去不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