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胆战的。
那里有修行好。
大周破灭吐蕃的庆典如约而至。
皇帝昭告天下,与民同乐。
新年尚未来临。
整个大周,却已然陷入欢庆的海洋。
只是,很少有人发现。
在这场普天同庆的盛事当中,几乎没什么人提到是谁立下了这泼天的灭国之功。
人们记住的,只是皇帝的英明与神武。
正是在他的统治下,大周才取得了如此辉煌的大胜。
至于隐藏在背后的真相,重要吗?
并不重要。
皇帝不会在意这件事情。
因为他需要这场胜利来标榜自己的武功。
大臣们不会在意这件事情。
因为他们不想看到马千里出现在朝堂上,和他们争夺权力。
大周的平民百姓也不会在意这件事情。
因为他们只是为了欢庆的好处而欢庆,并不在意欢庆的原因。
甚至于,就连这件事情的当事人,他都不在意这件事情。
因为,这正是他所希望的看到的场景。
千里马仅仅是一匹千里马。
而眼下的马千里,有了更高远的追求。
踟蹰数载,一直想要在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东西的他。
在看过了李真的全新著作:《答愚生性命问》之后。
从中窥见到心灵、精神、灵魂三位一体的关系。
又结合自己一生所学的儒家道理。
终有所得。
在景明二十年第一天的夜晚。
马千里于窗外风雪中,写下了他对于修行的理解:
“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其为气也,实为魂也,塞于人体之间。”
“出窍显形,得见天地”
只不过,当他兴冲冲的带着心血之作让李真评判的时候。
却是得了一句歪门邪道。
马千里有些不服气,但他没有说。
就像是终于等到了晚来四十多年的叛逆。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
想要向李真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肉身是无用的。
唯有精神,方能永恒!
大周的国运,越发的昌盛了。
似乎是因为这灭国一战,大大增加了大周人民对于朝廷的信任。
那京城上空,初生的金龙也变得越发活跃。
飞旋盘绕,恍若活物。
不过许是国家的强大,让它多少有些膨胀。
最近,总是时不时的对着仙茗山的方向,呲牙咧嘴。
李真对它的挑衅视而不见。
也懒得搭理它。
只是,免不了心里嘀咕着。
伱现在就好好嚣张吧!
总有一天,贫道要把你拿捏在手里好好瞧瞧。
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生物。
“呸。”
朝这小玩意吐了口唾沫。
也不理变得多少有些气急败坏的国运金龙。
李真转身,从脚边抱起一个小煤球一般,毛绒绒的东西。
慢悠悠的,回了屋。
三终究还是没有撑过这个冬天。
在新一年来临的那个夜晚。
它叼着煤球,将它送到了李真的怀里。
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交代后事一样。
默默地陪着李真看完了它人生里最后一个日出。
然后迈着有些蹒跚的步伐,走出了垂象楼。
走进了那一天,大到看不见人的风雪里。
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它选择一个人静静地离开。
许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它离开时不好的模样。
又许是,不愿意再打扰别人。
谁知道呢。
只是在这清冷的垂象楼里。
往后少了那一个总是在午后躺在李真床铺上,慵懒的晒着太阳的三狸奴。
“你呀。”
“可是要有点出息。”
李真点着黑乎乎的小东西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要像你那个不争气的祖宗学习。”
“咱们家里,不留凡人”
“不对,凡猫。”
也不知是三第多少代后人的煤球,贪玩的咬着李真的手指。
这般话语,也不知听进去了几分。
只是当往后,有幸闯入仙茗山禁地而不死的修行者在叙说着一路惊险经历时。
总是免不了提起,那位在孤独守在破败楼宇中。
日复一日,呆呆看着一副道人抱着黑色小猫画卷的大妖。
就也不知,她究竟是在思念何人。
李真并不知道往后的事情。
也无法穿越时间的长河,去窥探未来。
眼下的他,一时兴起。
用半生不熟的技艺,画出了方才的情景。
背对落日黄昏。
一轻笑着道人逗弄着煤球般的狸奴。
而在他身后霞光万千的云层里,则有一条金色的身影若隐若现。
十分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李真轻轻盖下在前些日子不久,才刻下的章。
红色的朱砂在洁白的纸张上晕散成两个古朴的小字:
道真。
“道法衍万物,真言论今生。”
人来人往的京城街头,化名李道真的李真守着一个小摊。
旁边竖着两根旗幡,书写着这样的字迹。
而在中间拉起的布条上,亦有四个大字:
铁口直断!
没错。
李真真的来体验做算命的了。
过往行走世间,他也见过不少算命的大师。
也曾经和他们探讨过命理的知识。
却发现,大多数不过是招摇撞骗。
至于眼下
当他拿起以往颇有些怀疑其真实性的命理学说书册。
在抛却了有色眼镜,认真研读之后。
李真就不得不承认古老先人们的智慧。
命理学。
它真的有东西!
“下一位。”
三言两语,送走了一个在糟糠之妻与贵人嫁女间来回摇摆不定的中举书生。
李真推了推由两块天然黑色水晶打磨而成的墨镜,沉声一语。
这是他特意托白远给他弄出来的东西。
不为别的。
咱李大道长干一行爱一行,算命就得有个算命的样。
且不说算的准不准,这装备一定要配齐了。
“大师!”
“测什么。”
“在下测姻缘。”
一个男子坐在李真面前,神色纠结。
李真只觉得这道声音有些莫名的熟悉。
他低下头,从墨镜上面的缝隙看向来人。
忽然,脸黑了下来。
“不算,不算。”
“你这姻缘,贫道算不了。”
说罢,李真把桌子从两边往中间一合。
提着就要走人。
却冷不丁都被人抱住大腿。
“师叔祖?”
“真的是你吗,师叔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