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亲便开始暗中调查这些人。”
“至少前段时间您来到这里,才终于将这些人全部查了出来,有一些隐藏很深的人,耗费了些许时间。”
陈潇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群跪在地上的人。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不够。”
王凝之神色不变,继续说道:“还有一些其他的,便需要您与父亲谈了。”
“父亲如今正在书房中恭迎。”
陈潇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就走,而身后的王凝之则是开口询问道:“世子。”
陈潇的父亲是安国王,陈潇自然也就是安国王世子。
这个时候的王凝之没有再喊“遥游兄”,反而是喊“世子”,是为了更加严肃。
“这些人您看——?”
陈潇摆了摆手,也十分潇洒,像是在江南常见的那些游历的世家公子一样。
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且带着书生气。
“都杀了吧。”
“尸体丢到乱葬岗,头颅给我去喂狗。”
风声萧瑟,陈潇的背影越走越远,而王凝之则是站在那里,脸上神色不变。
身旁的侍从低声询问,而王凝之则是说道:“听世子的。”
陈氏已经给足了他们王氏体面。
只是让陈潇前来,甚至没有带兵前来围剿。
岭南与江南的距离并不算遥远,他已经听到了岭南的一些流言。
或许此时,最庆幸的就是江南的王谢两族了。
而此时最愚蠢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是岭南夜氏。
岭南
郡守府
陈郊周看着面前站着的人笑了笑:“可是有陛下的旨意?”
而他的面前,那个面白无须的男子也是笑了笑,声音尖锐,但却又带着些许的兴奋之色。
“陛下有旨。”
他从袖子中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神情肃穆。
当年明帝灭汉而建立了大虞,而大汉当年的“高祖皇帝”刘邦自称“赤帝之子”,也就是“火德”,所以大汉的至高颜色是“赤红”“红黑”这两种颜色。
所以大虞便是“土德”,暗合五行之说。
因此,明黄色便是大虞的至高颜色了。
这道圣旨所蕴含的内容十分简单——夜氏要造反,所以让陈郊周率兵绞杀,覆灭夜氏。
也不必送往京城了,所有一应子弟,上上下下、九族烬灭,一个不留。
刘福的神色依旧是笑呵呵的,看着十分慈祥和蔼。
他看着陈郊周,神色依旧恭敬。
“陈州牧,陛下的意思是,夜氏的这群人已经为非作歹这么多年了,榨取的民脂民膏数不胜数,岭南两郡之地受他们的压迫许久。”
“这群人直接杀了就了事,也让这岭南的人们出口恶气。”
“当众杀。”
“不必再请示了。”
陈郊周圣旨卷起来,神色笑眯眯的,看起来也同样是一个十分和善的人。
“某晓得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喜悦之色。
刘福喜的是他来干这件事情,能从中捞到不少,而最大的收获则是他和陈郊周有了几分“情谊”。
毕竟,虽然这把刀看似是皇帝送的,但——他这个送刀人可是在路上一点没有耽搁,连续半个月星夜兼程,跑死了好几匹马,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把刀送到了。
而陈郊周的反应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某都听说了,福常侍为了送这一封旨意星夜兼程。”
“这个情谊陈某记下了。”
陈郊周站了起来:“如今某要忙着去履行陛下的旨意了,后院中一应事务已经为常侍准备好了,常侍好生休息。”
“待到陈某回来,再与常侍宴饮。”
刘福神色不变:“您不必如此客气,咱在这府中恭候州牧的喜事。”
江南
王氏府邸
书房中
陈潇听着王羲之所说的“条件”脸上不由得挑了挑眉:“王伯父倒是舍得。”
王羲之摇了摇头,感慨的说道:“不肖子孙将当年先祖的遗志都忘记了,如今只不过是图一个安稳度日罢了。”
“何况那些东西本就不属于王氏,有什么舍得不舍得之说呢?”
陈潇对此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往外走去。
王羲之则是跟在陈潇的身后,两人走到了这院子中。
陈潇不由得感慨的说道:“这秋风啊,缓慢的来到了,叶子也都落下来了。”
“一切都像是最寻常的样子。”
王羲之倒是附和着说道:“是啊,一切都是最寻常的日子。”
王凝之从远处走来,身上的衣袍干净,显然是刚才沐浴过,只是还能隐隐约约闻到一些“血腥气”,方才在后院中杀了太多的人,有些甚至是他亲自动的手。
他的身上沾染了那些血腥气,久久不散,所以他才去沐浴。
“世子,一切都已经做好了。”
陈潇随意的点了点头,手中拿着一幅字。
“行了,事情办好了,那我就走了。”
“还得去一趟谢氏。”
王羲之父子两人将陈潇送到了门口,后王凝之低声的说道:“父亲,那边传来消息,圣旨已经到了岭南,也不知道那位什么时候动手。”
什么时候动手?
王羲之诧异的看了一眼王凝之:“若是我所料不错,只怕现在那位就已经动手了。”
现在?
王凝之一脸茫然。
王羲之则是摇头苦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紧张的将所有事情做好?”
“对于陈氏来说,杀人不需要挑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