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说到此处,又看着刘辩,握着他的手,看向刘备说道:“辩儿,伱记住。”
“父皇驾崩之后,玄德便是你的皇叔,无论你日后是否掌政,你都要将玄德当做是你的长辈!”
“见玄德如见父皇!”
“明白了么?”
说到这里,刘宏的气力已然不足,然则依旧是强行撑着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几乎是用怒吼的声音问着刘辩。
“记住了么!”
父母为子女计,则计之深远。
刘宏能够在这个时候想到这么多,已然是人之将死,许多事情都已经不在意的缘故了。
刘辩眉宇中带着泪水:“儿臣记住了。”
刘宏声色急厉的问道:“若是记住了,为何还不去见礼!”
刘辩哭哭啼啼的上前一步,走到了刘备身前,而后跪伏在地上,声音中带着哭腔:“辩见过皇叔!”
刘备在刘辩跪伏的时候,同样跪伏在地上。
刘辩可以行这一礼,但他却绝对不能够堂而皇之的受下!
当这一切做完了之后,刘宏才有时间看向一旁的曹操等人,他喘着气说道:“孟德啊”
“朕百年之后,全然托付给你们了!”
自始至终,刘宏都没有多跟卢植、袁逢、杨彪等多说一句话,只是他的态度这几人也很明白。
等到天子故去,幼帝登基了之后,朝堂的局势已经是落在了陈氏、曹操、刘备、以及他们这些世家四方的手中了。
初平二年。
天子崩。
幼帝即位。
谨遵先皇遗诏,奉安国王陈成己、皇叔刘备、太尉曹操等人为辅政大臣,共同执掌朝政。
此时天下的局势更加动荡了。
谁都明白,幼帝是不可能掌控朝政的,所以掌控朝政的只能够是这几个权臣。
但天下的局势暂时没有动荡的太过分,也没有什么人趁着这个机会起义。
因为陈氏的安国王还在朝堂。
只要安国王在一日,这朝堂就是和平安定的朝堂。
天下就一日是和平安定的天下。
初平二年,先皇崩殂之后,天下好似没有什么变化一样。
这一年很快就过去了,许多百姓甚至觉着,天子驾崩之后日子反而更好过了。
但人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安国王陈成己的年岁也已经不小了。
安国王府
陈成己、袁逢、杨彪几个人坐在一起,闲着喝茶聊聊天,朝中的事务虽然他们依旧处理着,但其实他们本人出面的时候已经不多了。
毕竟都是糟老头子一个了。
杨彪乐呵呵的说道:“我说陈兄、袁兄啊,真没有想到,你我还有能够再次坐在一起喝茶的时候。”
袁逢叹了口气摇着头:“谁说不是呢?”
他笑着调侃着陈氏道:“其实说到底,还是陈兄太过于强势了,否则怎么可能容不下我们两?”
陈成己手中的鱼竿微微晃动,他将手中的鱼竿提了上来,之后回头一笑:“我强势?”
“若是我不强势,这天下的百姓只怕就要被你们这些人给瓜分干净了。”
“若是我不强势,此时的天下还能够有这样和平安定的日子?”
他嘴角带着嘲讽和不屑,虽然三个人都处于一个半退休的状态后,可以坐在一起喝茶钓鱼了,但这并不意味着陈成己就会让这两个老头子歪曲事实。
袁逢撇嘴:“说到底,我们也是为了家族的权势而已。”
“陈氏是不用担心自己的传承,若是和我们一样,陈兄也会像我们两个一般筹谋算计的。”
杨彪倒是当着和事佬:“行了行了,咱们手里的事情都交给子辈了,咱们何必再想这些?”
他有些担忧的看着陈成己:“我听闻,陈兄的身体好似出了些许问题?”
陈成己有些沉默的放下手中的鱼竿,停顿了一瞬后点了点头。
片刻后笑着说道:“不错。”
“杨兄的消息倒是灵通啊。”
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已然瞧过太医了,扁鹊也来过了一趟。”
“民间的张仲景、华佗两位大医同样瞧过了。”
杨彪、袁逢都是十分关心的问道:“结果如何?”
陈成己只是说道:“大约也就是在冬日了。”
“张先生倒是说或许可以坚持到春末,但华佗十分断言的说,冬至前后便是日子了。”
“所以,我今日才是将两位叫来。”
他笑着问道:“我死之后,两位不会做什么事情吧?”
“毕竟如今朝堂已然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袁逢、杨彪二人对视一眼,都是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缕野心,但他们看向陈成己的时候,都是笑着开口道:“当然不会。”
“陈兄将我二人想成什么人了?”
陈成己只是一笑,他从方才两个人判断中,就已经是看出来了些许什么。
但他并没有多说。
装死这个路数,陈氏的人做的都很熟练。
陈成己的身体的确是不太好了,也的确是只能够活到冬末了,但他也没说是今年冬末啊。
张仲景也的确说是大抵可以坚持到春日,但没说是明年春日啊。
陈成己眸子中划过一抹狠辣的神色。
华佗断言,他活不过明年冬至,而张仲景则是推测有可能活到后年的春日,但左右都是时日无多。
他要将以雷霆之势,让这些人在一年之内安静一些!
这一年,是他留给陈朱楼的时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