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
狄湘灵露出错愕之色,若不是嫌疑人从这位从无错漏的弟弟口中说出,她只觉得根本不可能。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是他!”
狄进颇为感慨:“其实不需要大名府符氏的情况,在京师时,线索就已经集齐,只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始终没将散乱的碎片,拼成一张完整的图,而这个人的警惕性也前所未有地高,言行举止没有丝毫破绽,着实厉害!你看啊……”
狄湘灵听完具体分析,目光森冷下来:“我去拿人!”
“目前只是怀疑阶段,我现在告知,主要是担心之后遇到,姐你没有防备,遭了算计……”
狄进沉声道:“此人以这样的身份,不知道这些年间经营了多少隐秘,贸然擒拿,他必定矢口否认,与之相关的人员,也难以论罪,到那时就后患无穷了,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将往来之人统统关押吧!”
狄湘灵皱起眉头:“那怎么办?能抓到罪证么?”
“个人的罪证不重要,重要的是与他联络的名单!”
狄进此前一叶障目,如今拨云见日,思路自然清晰:“‘司灵’作为‘组织’下一任继承者,如今又肩负着临危受命的任务,要重振这个残破的神秘势力,他必须发展手下,来日东山再起!所以姐,现在我需要你先帮我查一個人!”
“谁?”
“郭承寿的妻子曾氏!”
……
两刻钟后。
狄湘灵离开大名府衙,直接朝着城南的郭府而去。
京师太平坊内的权贵豪宅,她都可以来去自如,更别提这里,一路轻松抵达内宅。
恰好此时,婴儿的哭声隐隐传来。
“阿菟不哭!阿菟不哭!”
屋内,郭承寿小心翼翼地哄着儿子,却怎么也止不住他的啼哭,望向妻子曾氏:“玉如?玉如!”
唤了好几声,曾氏才如梦初醒,转过头来,探手抱过儿子,稍稍哄了哄哭声就止歇。
“你们下去吧!”
郭承寿皱了皱眉,让乳母过来接手,和屋内的仆婢一并退下,只剩下夫妻二人后,才低声道:“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恍恍惚惚的……”
曾氏眼神闪过迟疑,嘴唇颤了颤:“妾身确有些心乱,还望夫君见谅……”
“我不是怪你!”
郭承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自从伱来到家中,我的身体变得好多了,如今又有了阿菟,只盼着他平安长大,一家人就这般无忧无虑,便于愿足矣!你有心事就告诉为夫,夫妻一体,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曾氏眼眶微红,嘴唇再度抖了抖,欲言又止。
“你莫非在害怕什么?”
郭承寿握紧她的手:“自从仕林要登门拜访,你便有了异样,玉如,你杀人了?”
即便知晓这位脾性与常人不同,时有惊人之语,听了这话,曾氏也不禁身躯一震,失声道:“夫君,妾身怎会做那等事?”
“你的手很凉啊!”
郭承寿缓缓摩擦着曾氏的柔荑,却怎么也捂不热那轻轻颤抖的手掌:“你是我的妻子,我要护你周全,只要不是滔天祸事,我郭家都能扛得住,若真是郭家都挡不住的,我去求仕林,他只要点头,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人能动得你了!”
曾氏眼眶大红:“夫君,你性情清傲高洁,从不求人……”
“什么清傲高洁,不就是仗着有个好家世,清狂不羁么?”
郭承寿失笑,故意凑到面前低声道:“我从不求人,仕林才不好拒绝,蝇营狗苟之辈,他也不可能理会!你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个人情,肯定能求到!”
曾氏低下头去,迟疑的眼神坚定起来,闷声道:“如果涉及狄家呢?”
郭承寿怔了怔,脸色凝重起来:“涉及狄家?此言何意?”
“那位狄相公,不是关照夫君,不允许狄家的生意做到大名府来么?”曾氏轻叹:“但我们商会开在大名府的铺子,狄家已经占了利!”
郭承寿神情变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曾氏低声道:“是妾身瞒着夫君做的,狄家那边同样瞒着狄相公,也知道夫君并不知情,日后便是狄相公责怪,也不好冲夫君发火……”
“妇人之见,当真糊涂,你以为这是示好?这是结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