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位越说越惊恐,最终干脆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起来,公孙策都皱起了眉头。
潘孝安本来好奇地旁听,他可是《苏无名传》的铁杆粉丝兼辽地推广大使,自然对现实里的案子感兴趣,但此时,只觉得一股阴风莫名刮过,缩了缩脖子,干笑道:“仕林,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这就告辞……告辞了啊!”
狄进看了看环境,却是道:“仲礼,可否借用一下这座院子?”
“啊?可以是可以!”
潘孝安心里有些害怕,却又满是好奇:“伱要在我这里看守?不带入机宜司么?”
狄进道:“机宜司牢狱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此人背后涉及的案子或许不小,但与如今的辽夏局势相比,重要性还是要往后排的,我宁愿此人被掳走,也不能让机宜司的重犯有丝毫闪失!”
潘孝安点点头:“说的是!确实要分清轻重缓急,那就在这处院子吧,视野开阔,易守难攻,外面再有我家的那些门客,将屋子团团围住,‘陷空’是约定今夜子时来劫人吧?我倒不信了,他还能飘进来不成?”
说到这里,潘孝安却是激灵灵地打了個寒颤,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轻轻呸了声。
相比起这位的半信半疑,狄进则是笃定,“陷空”没有那种鬼魂般的能耐,不然的话,之前就无须借助官府的力量寻找齐大,现在也可以将齐大直接带走,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
既如此,安排完场地后,狄进重新回到这位犯人面前,看着瑟缩的中年汉子:“你对死而复生的‘陷空’很惧怕?”
齐大抬起头来,涩声道:“狄神探难道不怕?”
“不信自然不怕!你对‘陷空’的诸多不解,究其根本就是谜题罢了,世上难解的谜题,有时候说穿了不值一提!”
狄进语气平静:“现在就有一个最简单的解决办法,‘陷空’既留帖,子时要来拿你,在此之前,你完全可以将当年的案情,知道的真相说出来,他除非完全为了泄愤,不然也没有对你下手的理由了!”
齐大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咬着牙,重重摇头:“我只是一个护院罢了,没什么可说的!”
“也罢!”
狄进并不意外,吩咐铁牛和荣哥儿:“你们两人绑好他,左右看住!”
“是!”
铁牛和荣哥儿上前,将齐大直接绑在柱子上,寸步不离地守着。
狄进、公孙策和展昭则来到屋外,看着已经落山的夕阳,各自陷入沉吟。
最先开口的是展昭,他紧了紧手中的佩剑,面容流露出一抹坚毅:“无论崔员外是不是‘陷空’所害,我都要将这起案子查得水落石出,齐大绝不能被这个关键犯人夺走!”
“当然不能!”
公孙策接上,神色兴奋,近乎眉飞色舞:“听了刚刚的话,我对这位‘陷空’更有兴趣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大盗,还怎么杀都杀不死!嘿,屋内由我们五个亲自看守,屋外由潘府十多位门客把守,接下来数个时辰,不饮水,不吃食,再将通风口占了,避免江湖的迷烟迷雾,我真的很期待,这‘陷空’怎么样上天入地,在子时将犯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劫走?”
狄进目光闪动,最后缓缓道:“单从表面来看,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不过相比起‘陷空’如何劫人,我其实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公孙策道:“什么事?”
狄进微微摇头:“暂时不好说,你们在此处,我出去见一见那些门客!”
潘孝安将府中门客都留下了,狄进与他们见礼,每个人都认识了一下,再将四人划分为一组,各自设计了巡逻路线,同时守住通风口,不让外来者有可趁之机。
待得安排好这些,天已经黑了,众人严格按照计划执行,都是习武之人,每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酉时。
戌时。
亥时一刻,亥时二刻。
随着子时的逼近,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最为惊惧的是齐大,口中一直喃喃低语,一惊一乍,被公孙策呵斥了几声,似是实在累极了,双目闭起,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终于。
子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