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名叫“李玄”?
敖丙陷入思索,目光若有若无的打量道装羽士。
记得行瘟使者杨文辉说过,太上老君安排的道门招牌,“上洞八仙”有一个正是“李玄”。
后世他还有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叫做“铁拐李”。
相比于传闻中的瘸子乞丐,现在的李玄面容俊秀,身材挺拔,一身气质飘然出尘。
说一句“少女杀手”也不为过。
可真的是那个李玄吗?
如果是,他为何出现在登龙大会?
是单纯的凑热闹,还是背后有太上老君的指示?
有时候因为身份比较敏感,他不得不多思考一二,便不动声色地向着台上观望。
就见李玄三言两语占据大义,激的扁贝精哑口无言,继而恼羞成怒,大喝一声,身如猛虎下山,打出一拳。
李玄眼观六路,微侧头脸避过,反攻一拳打中扁贝精心胸。
但听“砰”的一声闷响,反倒是他先捂着手跳开,连连叫“痛”。
众人不明所以,一脸懵逼。
龙吉也看的表情茫然,忍不住问道:“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敖丙宠溺的笑道:“自然界讲究弱肉强食,因而万类为求生存,皆有一技之长。
人类脆弱,却有灵巧智慧;虎豹愚蠢,却有利爪尖牙。
精怪们沿袭此道,更成气候。
那扁贝分明把贝壳炼作护甲,长在身上,全如一体,硬如铁石。”
众人闻听,恍然大悟。
本来见他怀中抱个仙女般的人物,尚有一丝嫉羡,此刻知其见识,都不由佩服起来。
那台上扁贝精也听见声音,惊了一跳。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所炼手段分明与敖丙说的一般无二,现在仅仅一拳就被看破,顿时知道底下藏龙卧虎,多有高人。
暗道:“似这般人物都隐于台下,未敢争锋,我却冒冒失失上台,最后岂不成了别人的马前卒?”
心中惧意一起,顿时不想再争,见李玄欲挺身再战,忙跳出圈外,大声道:
“今日既已被看破根脚,你必寻出治我的手段,老子不奉陪了。”
说着跳下台,不顾李玄呼喊,灰溜溜的没入人群。
李玄一拳失利,本来想找回面子,谁料那扁贝精如此知机,撂下话就走了。
台下立时响起一片嘘声。
李玄只以为众人是笑他胜之不武,一张白脸涨的通红,恼羞成怒,指着敖丙骂道:
“你小子多管闲事,坏我比斗,既然那般有见识,就来上台比一比。”
敖丙一时无语,龙吉则捂着嘴偷笑,甚至调侃鼓劲道:
“夫君,他如此当众挑战,你也不应吗?”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跟着鼓噪:
“兄台也是龙中豪杰,见识不凡,何必怕这人类?”
“对,咱爷们儿也是刀枪里滚出来的,精神点,别丢份!”
一群人音比声高,情绪热烈。
敖丙愈发无语,瞪了龙吉一眼,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自己爱看热闹,引得老婆也染上这等恶习。
不过他依旧没有上场的打算。
不是怕了李玄,而是不想喧宾夺主。
“这位道友,我已许配成婚,甚至夫人就在当场,岂敢再来比武招亲?
若是上台,输了也就罢了,赢了再不认账,可谓毁了人家姑娘名节,叫她如何面对天下?”
那台上女子听见,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暗想“此人倒是好心,可他如何就能认定赢我?”
李玄听见,更加恼怒,喝道:
“好一张利嘴,刚刚说破别人根脚,吓退我的对手,现在又反过来做好人。
莫非伱只顾她姑娘的名节,反不顾我的名节?
废话少说,怂了就马上滚,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又是当着众人的面,敖丙登时脸皮有些挂不住。
龙吉听见,柳眉倒竖,喝道:
“你这小道士好生无礼,我夫君只是为众解惑,哪有插手之心。
他昔年杀过的桀骜之辈,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不想动手是他仁慈,你倒上赶着往死里送。”
李玄乃是太上老君门下,自问门第之高,天下无两。
现又修成驻世地仙,与天同寿,与地同庚。
放眼年轻一辈足以傲视群雄。
未想面前女子看着比他还小,竟如此瞧不起他。
心胸激愤,不由越发恼恨,口不择言:“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若非出了个龙三太子,尔等只配一辈子待在泥里,现下办个登龙大会,真就以为自己能登天了?
若无敖丙,你们龙族又有几个能人?”
他把二人都当作龙族,说话也是毫不客气。
确实,若不是敖丙穿越而来,按照过往轨迹,龙族确实是天界的低等苦力。
见谁都得低一级。
然而此时此刻,群龙俱在,被他指着鼻子骂,瞬间引发众怒。
“谁说我龙族无人?本太子来跟你比!!”
几声大喝同时在不同方向响起,接着台上“唰唰唰”跳上几道影子。
七八个龙族青年挺身而立,目光狠狠盯着李玄。
李玄怡然不惧,哈哈大笑:
“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小门小户也称太子,沟渠井口也有龙王。
一起上还是单挑,贫道全部奉陪!!”
这话却是把人一下子架住了。
群龙大怒,齐齐准备动手,却听当中有一人说道:
“诸位龙兄,若一起上,想必咱们赢了他也要找理由不服。
不如诸位先下台,让小可会一会他。”
说话者头生龙角,面貌温润,颇有一股文人书生的气质。
众人一想,确实如此,“那就有劳兄台了!!”不得不拱手下台。
于是一人一龙当台拉开架势,四目相对,均是眼神不善。
外间得知消息,越来越多的人向此涌来,转眼已经围的水泄不通。
见他们始终站立不动,有人急得催促:“打不打,不打让我上,我让这牛鼻子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想必是众人的不满带来许多压力,那书生脚下一蹬,动如脱兔,刹那奔过三丈距离,拂袖攻向李玄肩头。
袖风扑面,劲力如开闸之水,激的李玄发丝散乱。
他心下一惊,没想到一个白面书生出手也这般凌厉,忙俯身前窜,从袖底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