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和皇上一样,才能都点在了行军打仗,而在收买人心以及平衡之道上,显然是谢春朝更胜一筹。
属下只道,“若公主殿下能留下辅佐太子,自是极好。”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也不敢说。
两国和亲这样的大事,不是他一介小小臣子可以置喙。
谢宁玉只垂眸,道,“她会回来的。”
到了出发那一日,盛嘉俊早早就在城门口等着谢春朝同行,而谢春朝在出发的前一天就先入了宫。
她这一去也不知何时会与家人再相见,所以她想好好在宫里陪陪父母。
这一天,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地陪着父母吃饭,下棋,看戏,聊天。
次日,天亮时,谢春朝穿戴整齐地前去正殿拜别父母。
行走间长裙坠地,宽大的袖袍上以金丝绣以凤纹,她盈盈一拜,道,“父皇,母后,儿臣去了。”
皇后抹着泪说,“尽……尽早回来。”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一去,也不知他们何时能再相见。
也许……是永别。
但他们谁也没有拆穿,谢春朝笑着说,“好,我会尽快回来给母后讲讲盛国和夏国。”
皇上一直泪眼朦胧地瞧着谢春朝,良久,方哽咽地说,“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怕,你背后有我们。”
谢宁玉上前抱住谢春朝,随即很快就放开她,“我等你回来。”
“好。”
谢宁玉负责护送谢春朝的车马出城,一路上,两人都静默无言。
他们能说的话,早已经都说清楚了。
在这一刻,他们谁也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不去想楚国的未来,不去想那勾心斗角,杂乱无章的每一件事,不去想盛夏两国的目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走在这冗长的宫道上。
谢春朝抬头看向宫道的另一端,高高的红墙挡住另一面的天空。
谢春朝忽而道,“哥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有一次和三皇子打架打输了,一路哭哭啼啼,最后还是你把我背回家的。”
“走得好像也是这条路。”
谢宁玉闻言一下笑了,“我当然记得。”
小时候的谢春朝很调皮,丝毫看不出后来大家闺秀的模样,上树,打架,抓鱼,没有她不干的事。
“那时你可哭惨了,后来还是我帮你报的仇。”
当然,他也被父皇鞭打了一顿,还被罚跪祠堂三日。
小小的谢春朝还偷摸着溜进来给他送糕点和水。
两人回想起以前的时光,都不由会心一笑。
“哥哥,从小到大,我总是给你添麻烦,谢谢你一直保护我,照顾我。”
谢宁玉的心蓦地有几分慌乱,他忙用大笑遮掩,“好端端得说这些做什么?我是你哥哥,这都是我做哥哥的应该做的事。”
他说着抬手揉了揉谢春朝的头,说,“以后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都会一直保护你。”
谢春朝对他扬起一抹灿烂的笑,随即她转过头,小声地说,
“可是,我也想保护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