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徐永桓是徐家人之中第一個听到“柳七”这个名字时,有着如此反应的人。
关键他还是个没有武功在身的书生。
徐永桓心中此时也有些五味杂陈,想到江湖上有关这位霸王的记载,他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这位侄女!
以刀镇压四方者,可称霸王!
谁能想到,三弟竟然给徐家领回来了一个霸王!
最终徐永桓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柳七以及徐永定一眼,便带着众人进入了徐府。
柳七特意放慢了脚步,待到柳十九走至身边,她随即冷声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声音细微到正好只够柳十九听到。
柳十九闻言心中越发不满,遂同样细声回道:“这么说来,伱是真的要去当这个什么徐芳芙了!”
柳七没有理会她,径直朝着徐府而去。
柳十九连忙跟了上来,正欲开口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柳七的声音:“柳七也好,徐芳芙也罢,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啊!
柳十九心中狂呼!
只是一想到柳七以后不叫柳七了,相处了十几年的人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徐家的小姐。
柳十九心中顿时觉得空落落的,非常不是滋味!
柳七余光瞥见了一脸患得患失的柳十九,遂接着说道:“收起你这幅颓败的模样。”
走出两步之后,柳七发现柳十九已然落在了身后,于是便脚下一顿,继而轻声说了一句:“无论如何,你总归还是柳十九,这样不就够了吗?”
柳十九茫然地抬头,却只看见柳七渐渐远去的背影。
……
进府之后,二伯母王氏便主动去了后厨准备晚上的菜肴。
徐永桓甚至还未等徐永定坐下喝一口茶,便急匆匆的拉着他去了书房。
“芳芙的事……你都知道吗?”徐永桓一脸凝重地问道。
徐永定犹豫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芳芙也参与了京中之乱!”徐永桓沉声道,“栖霞派的流云真人便是伤在了她手里。”
“还有飞羽山庄的‘四小飞鹤’……”
“二哥,这些我都知道。”徐永定打断了徐永桓的话,随后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可她是芳芙啊!”
徐永桓闻言眸光一阵闪烁,最后颇为无奈地瘫坐在椅子上,仰着头叹道:“是啊,她是芳芙!”
“可不知这对我们徐家来说,究竟是福是祸了!”
徐永定面露犹豫,经历了一番挣扎之后还是开口说道:“其实今日从白水县出发之前,还出了一件岔子”
“什么岔子?”徐永桓不以为意地说道。
“丐帮的程疯子……死在了芳芙手里。”徐永定小声地说道。
“什么!”徐永桓“腾”地站起,瞠目结舌地看向了自家三弟,“你再说一遍。”
徐永定只能秉着气说道:“丐帮的程疯子,为了给徒弟乔五郎报仇今日一早特意寻上门来,但是被芳芙给杀了!”
“杀了?”徐永桓双目瞪圆。
徐永定深深地点了点头:“尸体还是我与李彬兄一起收拾的。”
噗通!
徐永桓瘫倒在椅子上,一脸无力地仰望着屋顶,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这是天要亡我徐家!”
栖霞派,飞羽山庄,丐帮……
自己这个侄女惹事的能力倒真是……无愧于霸王之名。
……
而此时我们的霸王柳七正与陶氏逛着后院的住处。
西街徐府十分宽敞,莫说是现在徐家这十几口人,就算是再翻上几倍,也完全住得下。
陶氏领着柳七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子。
“还记不记得,以前咱们一家就是住在这里。”
“看,那院子里的石锁还是你从舅舅家里哭天喊地硬要搬回来的,结果从搬回来的第一天起就一直摆在那儿,你是一次也没用过!”
“还有这口水缸,你哥哥每次练武之后都会用这个水缸泡澡,后来你刚出生不到一个月,你哥哥便将你泡在这缸里玩水,结果被你大伯母看见,打得他屁股肿的在柴床上躺了三四天!”
陶氏捂着嘴笑道,眼中满是欢欣之色:“咱们这一大家子,就属你哥哥和你最为调皮。”
柳七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身穿道袍的徐庆淮,心想着这小道士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曾想小时候也是个人憎狗嫌的。
“还有这边……本来摆放着一排你二伯母赠送的名花,结果当天晚上就被你用木刀斩个干干净净,娘怕被你二伯母说,只能偷偷去买了一模一样的,结果你可倒好,当着二伯母过来看花的时候,又斩了一遍!”
说到了这里,陶氏突然提着裙子快走了两步,越过中间的花坛,随后看向了院子的一角,继而轻轻一笑:“果然还在这里!”
柳七此时也已走了过来,循着陶氏的视线看去,发现是一处摆放着各式刀剑的武器架子。
仔细一看,架子上摆放的赫然都是些木制的兵器。
“这是你爹在你五岁生日那年特意让人定做的……”陶氏说着说着脸上的明媚之色渐渐敛去。
直到此时,她才注意到,原来这间院子的布局,这么多年了一直未曾变过。
这其中的原委自是不必细想,定是两位兄嫂常年用心打理。
陶氏心中有些酸涩难耐,眼眶之中泪水已然汇聚,手也不自觉地抓紧了柳七的手腕。
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力道,柳七一脸平静地收回了目光。
这间院子里的一切……她完全没有印象!
与徐芳芙有关的记忆,柳七可谓是一丁点都没有。
除了她这张脸,以及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以外,很难再在她身上找到任何与徐芳芙有关的影子。
看着身旁默然擦着泪水的陶氏,柳七只能继续保持着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