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琢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眼睁睁地看着一脸漠然的柳七调转马头,策马缓步而来。
直至到了徐永定的身边,与徐庆琢相距不到五步的位置,柳七方才冲着那紫袍公子微微颔首,算是示了意。
随后便对着身旁的徐永定说道:“天色不早了,还是赶紧进城吧。”
徐永定抬头看了看天色,也跟着微微颔首。
就这样,目瞪口呆的徐庆琢眼睁睁地看着柳七再度调转马头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甚至连徐永定和自己道别都没有理会。
看着呆若木鸡的徐庆琢,徐永定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便回到了马车上,紧跟在柳七后面往城门口驶去。
“哼!”
直至柳十九策马从徐庆琢身边经过时,一声冷哼顿时将其从浑浑噩噩之中给拉了回来!
徐庆琢浑身一颤,打了個激灵的同时,脑海飞速的转动。
定三叔……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此时的徐庆琢只觉得脑子比任何时候都好用,瞬间就记起了徐永定有一个拜入青城的好儿子!
思及至此,刚刚因为得知那国色天香的姑娘竟然是同族妹妹时而心如刀绞的徐庆琢瞬间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只是此时柳七一行已经走远。
徐庆琢的一名跟班驱着马上前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公子,那小娘子……”
徐庆琢现在满脑子都是柳七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哪还有心思去理会别人,遂“驾”的一声,策马也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
柳七照例是在万众瞩目之下,骑着马从清江府的城门口穿过,顺利进入了府城。
驭座上的徐永定眼看着周遭无数人的目光尽皆汇聚在了女儿身上,已然是面沉似水。
直至进入城门之后,他几番想要开口,但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去说,最终只能化为一声幽幽长叹。
犹记得当初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儿爱不释手时,妻子就曾调侃过以后若是芳芙出嫁,自己还不哭成个泪人。
当年自己还曾信誓旦旦,说至少要将芳芙留到二十岁再谈嫁人的事。
结果……
徐永定看着马背上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的柳七,心中顿时有些苦涩。
……
相隔两条街外,一栋四层高楼。
四楼临窗的位置,一袭白衣,风流倜傥的男子正端着茶杯停在了嘴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两条街外,策马缓行的柳七。
在白衣男子的对面,身形佝偻的老者满面阴沉,浑浊的双眼也是落在了柳七的身上。
随后阴冷沙哑的声音响起:“白先生也看见了,这个柳七仗着一身武功可谓是无法无天,如此招摇过市,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白衣男子闻言一直瞬间收回了目光,随着双眸精芒闪烁,终于是一口将悬在嘴边良久的茶水饮尽。
“老叟此言差矣,白某若是能有这位柳姑娘的一身武功,又何必远遁蜀西在那深山老林之中不人不鬼地躲这么多年。”
白衣男子的语气极为平淡,言语之间无不透露着对老者刚刚所言的不屑。
正对面的形似骷髅的老者听闻白衣男子所言,眼中浑浊瞬间一敛而空,只见其脸上微微抽动,沉默半响之后,哑声道:“只要你能助老夫杀了此女,狂刀秘籍,老夫自当双手奉上!”
白衣男子端着茶杯,浅浅一笑:“磨刀老叟莫不是当我白面狐是个初出江湖的雏儿?”
坐在白衣男子对面的正是已经失踪好久的磨刀老叟!
磨刀老叟闻言眼中眸光渐渐冷冽。
白衣男子依旧是自顾自地说道:“程疯子都死在了她的手里,我白面狐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不必去自寻死路了,我看磨刀老叟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他抬首对着磨刀老叟微微一笑:“说不定现在的丐帮很愿意帮老叟这个忙!”
磨刀老叟冷眼直视着白衣男子的双目,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道:“我可以先将狂刀传给你。”
白衣男子闻言眼眸瞬间一亮。
磨刀老叟接着说道:“可若伱得了武功却不出手,又该如何?”
白衣男子当即抬手发誓道:“我白面狐若是不信守承诺,定叫我不得好死,永坠十八层地狱!”
“呵呵呵……”磨刀老叟冷笑道,“似你我这般,难不成还想着善终?”
换言之,白衣男子所发的誓,根本不顶用!
白面狐脸色微变。
正当此时,磨刀老叟却是长叹道:“也罢,谁叫老夫有求于你呢!”
说着,磨刀老叟从怀中取出一物,伸出了枯骨似的手臂至白面狐的面前,摊开五指,掌心之中赫然躺着一枚暗红色的药丸。
“此为七绝噬心丹,你将此丹服下,我便立刻将狂刀传授与你!”
白面狐眉头紧皱,凝望着磨刀老叟掌心的药丸,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磨刀老叟看出了白面狐的抗拒,随即扭头看向了远处的街道,此时柳七一行已经不知所踪,他随即呵呵笑道:
“那女人当年也是服了这丹药之后,老夫才将狂刀传授与她!”
“所以……此丹虽然看起来无解,但只要你将狂刀练成,便可以刀气将体内的蛊虫斩去!”
“柳七便是这般逃脱了老夫的控制。”
“只不过在你将狂刀练成之前,每月需得靠着老夫手里的解药过活。”
说罢磨刀老叟望着白面狐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黑黄的老牙。
白面狐凝眸深深地看着磨刀老叟的脸,似乎想要从其脸上找出些什么。
片刻之后。
白面狐手从磨刀老叟掌心掠过。
暗红色的药丸瞬间被其拈在了手中,他眸光一阵闪烁,随着眼神逐渐坚定,白面狐毅然决然地将药丸放入了口中。
咕咚!
亲眼看着白面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磨刀老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什么狗屁蜀西四仙,在我磨刀老叟面前,终究只是个雏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