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气不错,太阳挂在天中央,把天地间照的一片亮堂!刚走出寝室的时候,眼睛还多少有点不太适应。快走到学校大门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不能再按照前天晚上回来的原路,即顺着校外的引坡走回去查看现场了,那地方很可能已经被警察封锁。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一天,但也不敢保证会有警察返回来继续勘察现场、寻找遗留证据……如果,正好被那些回现场勘查的警察看到我也在那里东张西望,势必会给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思来想去,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观察地点!
我转而向西,向基因工程系的那幢早已废弃的教学楼走去!上面提到得那幢教学楼坐西面东,是一栋年代比较久远的大楼,墙体外的红砖虽然已经密密麻麻的被爬山虎类的蔓藤植物覆盖,但经过多年风雪雨水的冲刷、潮湿空气的侵蚀,但也难以掩盖其苍老斑驳的面貌……被灰尘蒙盖的窗玻璃、锈迹斑斑的铁质窗框和大门锁具就是明证!因为近年来广大学子对这个边缘专业的冷淡,造成此专业生源严重不足,这幢基因工程系的教学楼就像一个膝边无子的垂垂老人,孤独而空荡荡的守候在这里……
每年招收的几个屈指可数的基因工程系的新生,也被学校安排在离东面宿舍群较近的生物系的教学楼里上课!于是,这栋建筑就更加的空置了!空置的另一个含义就是人迹罕至。而人迹罕至却给繁杂的野草树木留出了宽容的生长环境……比如,基因工程系大楼的北边空地上,就有一株百年香樟树,长的格外的枝繁叶茂、亭亭如云!树干粗的足得两人合抱!围着树的四周是一圈一尺多高的石台,石台上却较为干净!很明显,虽然这幢教学楼被封闭禁用、人迹罕至,但并不代表这楼的四周也是人迹罕至,因为这围成一圈的、明显时不时有人来坐过的、光溜溜的石台就是明证。也正因为树繁人少,所以这里,却成为男女学生约会的绝佳境地!
在这株大树的西北四五米处,立着一盏路灯,而这个路灯,就是前天晚上我们站在校外的石桥上,抬头就能看到的那盏路灯!这盏路灯就竖立在这个峭壁的边上!
学校也很明显的考虑过这个场所容易致人失足跌落的危险性,所以沿着这个峭壁的边缘,围着一排一米高左右的铁质栏杆,可惜也已漆皮脱落、里面锈迹斑斑!
大家现在也应该能猜到我前面说的那个“绝妙的观察地点”是哪里了!没错,就是这里,——这个峭壁边!
因为站在这块空地的西北边缘(也就是峭壁的边缘),向下看去,下面的七八米处,就是那个校外的石桥、石桥边的水塘、还有那块水塘边的大石头……前天晚上,千叶熊平就在那块大石头的后面撒过一泡尿,而,那个女生的尸体,也就是曾经躺在那里!
现在是大中午,况且又是放假期间,大部分学生都回家过节去了。所以我猜想,现在那块空地处的香樟树下一定不会有情侣在那里缠绵……因此,我并没有打算刻意隐藏自己的好奇动机,装出一副游览校园、无事闲逛的姿态慢悠悠的晃去。而是,直奔目标一番疾走!
然而,我却似乎有点猜错了!说猜错,是因为那里并不像我当时猜想的那样没有人!说似乎,是因为那里虽然有人,但却不是情侣……那里站着一个男子,看背影,身材颀长,一身白衣,白衬衫、白裤子!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容貌!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栏杆旁边,聚精会神的向峭壁之下张望……
我刹住脚,因为,我真没曾想过,现在这个时候,这里竟然会有人?我有些意外,需要放慢速度以便自己有一个思考的间隙!那人似乎也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迅速的回过头来……一张清秀白皙的、略显消瘦的脸庞,带着一副眼镜,还有些帅气……看到我有些愣愣的,我想他可能也没有想到,现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还会来人,而且来的还是一个和他一样的单身男子。
我站住很认真的打量着他,他也很细致的扫视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然后迈步从香樟树的另一侧走开了,好像刻意的在与我保持着距离似得!
这个男生是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和我的目的一致,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再难道,他和那个死去的女孩认识?或者,女孩的死与他有关?亦或者,有其他什么我没有想到的原因……一系列问题从我的脑海里流过,但这,却只能越发的增加我的好奇心,除此之外,我得不到任何对缓解我的好奇心有用的信息!
所以,我暂时放弃,不再去考虑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还是抓紧时间,进行自己急切想进行、而却尚未完成的事情吧……
我回头看了看,见那白衣男生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了!我这才开步向前,走到栏杆旁边,向下细看:“那女生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警方挪走了,现场草丛里只留下一个深深的被尸体压成的人形图案有点奇怪的、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旁边蹲着一个人,正对着那“人形坑”专心致志的猛看,看背影应该是个年轻小伙子。过了一会儿,那人站了起来,开始在周边慢慢的搜寻,不知是何用意?那人停在一个地方站立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向上直射我这边……我心底里蓦然的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但,是的,他已经看到我了!
也许他早就知道我在上面,也许是他的第六感感到上面有人在窥视……总之,他确定无疑的是看到我了!当然,我也看到了他!一张黑黝黝的、略显消瘦的脸庞,目光精深,表情冷峻……
我的心里没来由的“突突”起来,赶紧缩过脑袋,慌慌张张的离开了那片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