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实验我并不了解,我爸不让我去实验室,知道实验室在申山也都是好几年后了,他的研究碰到了问题,找我去,把很多不动产转给了我,第一次带我参观了他引以为傲的研究成果,最后把音频交到了我手上。”
“死了还要把控制器传给后人,真是令人感动,”蔺峥在黑暗中说,“他遇到了什么问题?”
“江玥的大脑有‘越狱’的征兆。”
“越狱——”他似乎嚼着这两个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愉继续说:“虽然每个大脑实验体都有控制的办法,但是江玥不一样,她控制生物体的能力疑似能在实操中进化,这已经超出了我爸的设想。他准备减少她大脑能力开发的浸泡实验,就是实验室里那个生理盐水池,江玥浸泡在里面可以更容易感应到生物体的能量。”
“但我想,当时江玥已经跨过了大脑越狱的门槛,因为一年多前实验室坍塌,她第一次控制人体大脑就成功了……她控制了我爸,把他折磨死了。”
“那是罪有应得。但你还有实话没说。”蔺峥逻辑很清晰,在黑暗里一步步逼着她紧绷的神经。
“你什么时候带走她一起生活的?实验室坍塌不久?你既然只去过一次实验室,为什么那么清楚实验室坍塌的消息?为什么愿意带走她一起生活?只是愧疚的话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她?”
路愉呼吸声加重,痛苦蔓延上来,连声线也颤抖着。
她知道连续二十个小时的饥饿口渴和心理压迫,就是为了挖出她这点难以启齿的秘密,每个人的秘密被剖开时总伴随着羞耻和难受。
“我爸把音频交给我的时候,我见过江玥。”她不停吞咽着,说得很困难。
“她求我救她。她被固定住大脑躺在束缚椅上,过量的麦司卡林让她很痛苦…但我逃走了,当做没看见…”
人有时候很奇怪,明明当初都决定当做视若无睹,可离开之后,她却不断回想起江玥求她的场景。
不合时宜的愧疚折磨着她,申山周围发生的一丁点小事也能刺激到她的注意力。
直到申山坍塌,她终于有理由再次靠近。
蔺峥嘴角牵出一点莫名的弧度。
路愉的愧疚真的是她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吗?既然凌江玥当时就有大脑越狱的可能,恐怕弄死路锗之那次并不是她第一次对人类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