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调处总部。
蔺峥到基地后就进了档案室,移动屏幕上播放着从路锗之实验室里找到的部分研究记录视频。
是11号实验体的记录,关于胼胝体切割手术的研究。
通俗一点,应该叫裂脑人研究。
人的大脑分为左右两个半球,左边控制右侧身体,并对语言、思维、通缉能力负责;右边控制左侧身体,并对空间结构,艺术能力负责。
胼胝体就负责左右两半球的信息传递。
上世纪40年代开始,科学家对无法使用药物治疗的癫痫病人采取了胼胝体切割手术,让病人的癫痫不至于“传染”到大脑另一边。
但进行手术后的病人左右大脑无法传递信息,也就无法协调控制身体行为,被称作“裂脑人”。
60年代,加尼福利亚大学生物系的斯佩里等人开始了对裂脑人的研究。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右半球到底有没有自主意识”“裂脑人算不算一具身体里有两个人”等。
路锗之大概也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并且致力于从这些胼胝体手术患者中找出比较特殊的个体——这很有可能找到,毕竟自闭症患者里容易出天才,只专注于半边大脑的人或许也可以。
厄运造就特殊,这是科学界默认的准则。
视频里路锗之给束缚椅上的孩子注射了药物后,轻身细语询问着对方感受,仿佛一个嘘寒问暖的好心长辈。
然后他在11号左侧放出了三只看颜色就很毒的蜘蛛,用不稳固的透明盒子装着,固定11号的脑袋,分割开左右视野区,让他观察。
“看见什么了吗?”
“没有。”
“它就要爬到你手上了,真的没看见吗?”
“没有…路叔叔,是什么东西?我有点害怕。”
“不用怕。能给我指出其中那只绿色的吗?”
11号毫不犹豫地指向最左边那只蜘蛛,但嘴上仍然说:“我看不见,什么都没有。”
路锗之很高兴,似乎是11号的反应给这项实验开了个标准好头。
“乖孩子,你见过的,7号的蜘蛛朋友。”
蔺峥的下颌绷紧了,眼神沉沉。
那三只蜘蛛是活的,其中一只还是鼎鼎大名的黑寡妇,能当一个人类孩子的朋友?
尽管这个记录视频里没有凌江玥接受实验的过程,但人体实验的共通点很多,药物,电流,手术,避不开这三项。
看11号被注射药物后发抖挣扎的痛楚,知道自己变得奇怪后的害怕,对不明生物靠近的恐惧,就能想象到凌江玥被绑在那张束缚椅上的状态。
蔺峥还盯着屏幕看,路锗之撤走蜘蛛,给11号戴上了脑电刺激仪。
闪着冷光的针头扎进11号头皮,释放的电流强度超过了正常孩子承受的范围,11号惊恐疼痛地哭喊,很快出现抽搐、痉挛的现象。
路锗之不为所动,站在镜头后,边观察边记录数据,嘴上念念有词。
这时候镜头晃了一下,路锗之转身看身后,实验记录本打在上面。
他不悦地问某个人:“怎么回事?”
“放进盐水池的活体游动速度太快,她来不及控制住,害怕得到处找出口,差点窒息,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