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江玥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安静看着他,没有挣扎也没有之前那种故意使坏的恶劣态度。
很明显的状态了。
凌江聿张了张嘴,嗓音艰涩问:“不可以就这样继续待下去吗?你不喜欢家里,没关系,你可以喜欢蔺峥,喜欢俞璋,交很多喜欢的朋友…我的意思是,总有什么能让你愿意就这样待下去,喜欢谁讨厌谁都没关系,只要你在这里。”
她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这是凌江玥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我要回该回的地方了。”
被证实了猜测,凌江聿心跳得头晕目眩,声线颤抖:“什么意思?回哪里?”
她摸着那个萤火虫琉璃盒子说:“其实凌江玥早就死了,在她十岁的时候,那天有人告诉她,你们收养了一个听话的女孩儿代替她。”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平静地提起他们收养凌江念的事——这是颗钉子,死死钉在她和家人互不相犯的边界线上——现在却平静得好像旁观者在讲述别人的事。
“不是的,没有人能代替你。谁告诉你的?是那个人在折磨你?你要回哪里?这里就是你的家。”
凌江聿找不到平常分析公司战略的条理性了,后语赶超着前言,只顾得上把所有想问的话问出来。
只有最后一句稍微冷静点:“我不知道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但既然回来……”
“我再说一遍,凌江玥已经不在了,她没有等到回来的那天。”
这话似曾相识,几个月前她似乎也说过,但凌江聿只当做赌气话。
可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呢?毕竟他在这几个月里已经明白世界上存在着很多未知的事和东西,或许她指的就是那些未知。
“…那你是谁?”
“不知道。可能是一种动物?也可能是一种真菌。”
凌江玥认真回答完,恰巧手机响了,她拿起来晃一晃,笑容满面:“大结局开始了。再送我一趟吧哥。”
——
特调处地下基地里,今天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蔺峥被蒋雨行的电话叫回去时,一群研究员正听从林珈的指挥把蒋雨行从一滩不明液体中救出来。
看见他回来,蒋雨行悲愤的声音拔高:“络腮胡的尸体有问题!他整个就是个陈旧老尿袋,电流一刺激,他就炸了!尿袋炸了!”
蔺峥指节抵住鼻尖,挡住那股恶心的味道:“其他问题呢?不是说马上就能出结果?”
蒋雨行抬了下眼镜,稍微恢复点情绪:“是马上。我发现他们的大脑在电流刺激下的反应有很相似的特点。比如kyle,他在死之前有过大量的神经元放电行为,从数据模型来看,很像突然身体不舒服,络腮胡也是,龚殷桃也是。”
“我找了很多重症病人的脑电监护数据做对比,络腮胡和严重低钠血症病人相似,这是抗利尿激素严重失调的症状。龚殷桃和植物神经紊乱病人相似,这是自主神经出了问题,而自主神经恰好支配腺体分泌。”
“不过kyle和华工的脑电数据找不到相似的,他们似乎并不是病,是一种……”
“心理原因,”林珈接上说,“kyle的血液中找到了大量多巴胺,那些神经递质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血液里。我根据这一点,测试了华工身体里的神经递质,血清素含量很低。”
蔺峥皱眉:“全都是激素和神经递质在短时间内严重失调的现象。档案里有相关实验项目吗?”
林珈:“有。齐亥和路锗之研究,经华春杳批准通过的项目,情绪可视化和激素可视化控制。”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可视化三个字,蔺峥眼皮跳了下。
“找到齐亥,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他。还有吗?”
林珈:“我们需要你的权限。”
她提出一个想法:“我发现这个设备的妙处了,想尝试用微量神经毒素辅助音像刺激,让他们的脑电波数据直接‘告诉’我们,那个人是男是女,是年轻是年老,是什么声音。”
收容物常理上说不可被使用,只有蔺峥有权限做这个决定。
他利落点头:“可以。”
故地重游,紧跟着就是掉马,应该都在明天的更新里。珍惜吧,只剩一丢丢的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