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到底是不是心身疾病。如果是,神经毒素从哪儿来的?如果不是,而是真实的生物体破体而出,那会是生物工程的产物吗?华工腹部的撕裂伤又为什么是从内部开始的?”
“第二,如果是心身疾病,为什么产生的幻觉偏偏是疑似人造麦地那龙线虫感染的症状?”
“从法医的报告中看,麦地那龙线虫的可能性或许不大。”蔺峥忽然说。
“喜欢靠近水源,又能操控宿主行为的寄生虫,最出名的应该是铁线虫。”
林珈一顿:“确实,被这两种寄生虫感染后,人体都会出现皮肤瘙痒红肿的症状,腹痛恶心,内脏器官在一段时间内受损,宿主还同时控制不住地想靠近水源。”
“但麦地那龙线虫感染后为了释放幼虫,会让宿主感觉皮肤非常痛,出现水泡,溃疡,脓包,忍不住挠破皮肤,一般是手腕,脚踝之类的地方。华工的手腕和脚踝没有这种症状。”
“铁线虫寄生症状比较出名的是会控制宿主大脑,让宿主靠近水源,但靠近后是成虫从宿主体内钻出来,重新进入水里。”
“而且感染这两种寄生虫的途径也不一样。铁线虫的寄生渠道很多,人在河里游泳,会被幼虫顺着尿道上行到膀胱内,在泌尿系统寄生,喝生水或者吃感染了铁线虫幼虫的蛙类,鱼类,铁线虫会寄生在消化系统内。”
“麦地那龙线虫的感染方式比较单一,通常是误食了带有感染期幼虫的剑水蚤。”
梳理了一遍两种寄生虫的区别,林珈再次肯定道:“确实,更像铁线虫寄生。可正常来说铁线虫能控制的只有螳螂一类的昆虫,对人类影响不大。”
蔺峥:“那它是生物工程产物的可能性就更大。不过换掉猜测的主体并不耽误疑点梳理。继续第三点。”
林珈吸口气:“第三点,为什么是华春杳教授?不管做出这件事的人是谁,挑中一个从507局退休了很多年的老人下手,肯定有特别的原因。”
刚分析完,她带下车的平板滴滴滴响了几声。
林珈拿起来点开:“是干休所和信息集成部的消息。华工最近有过一次就诊,主要症状是腹痛,恶心呕吐,声称自己感染了铁线虫。”
她看到后面,表情复杂:“他还说铁线虫从他肚子里钻进了他眼球里。但医生多次检查后并没有在他体内发现寄生虫,不管是铁线虫还是其他的东西。”
看起来华春杳是心身疾病的可能性更大了。
蔺峥重新蹲下去,检查着华春杳的眼球。
“华工在507局任职的时候,工作内容比较复杂。但退休的前几年,正好是局里研究利用生物材料改造人体的时期,特调处和人体科学部合作密切,他肯定有过接触,也肯定很了解那些拥有特殊能力的生物,比如能操控宿主行为的铁线虫。”
华春杳的眼球有些变形,第一眼看上去像是真的有什么寄生虫在里面存在过。
蔺峥检查过后,停了几秒,又说:“他很了解感染铁线虫后的症状,所以能具体地想象出来。但铁线虫感染人体的实例并不多,能从消化道上行到眼部的更是几乎没有。”
他仔细思考着:“如果真的是心身疾病,他为什么这么肯定铁线虫钻进了他眼睛里?是他很了解某种生物工程制造的变异铁线虫的感染症状?还是——有人告诉他的?”
林珈还没来得及表达对这个猜测的惊讶,身后响起许嘉言的声音。
“蔺哥,珈姐,有情况!又发现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