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川刚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老天爷呀!我不活了!我真的太惨了,放弃自己的小家,来这里伺候姨夫吃喝拉撒,结果却被人污蔑要害人。我好命苦啊!”
接着就是林漫冷静又理智的声音——“别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这么冷的天,你给何教授穿那么少,是什么意思!”
“他刚拉了一身,我给他换洗,还没来得及给他换厚衣服……卫生间里又脏又臭,我总得收拾一下吧?收拾完之后,总得做饭吧!我不做饭,吃什么呀?”这个女人的声音明显弱下来。
林漫冷哼道:“来不及换衣服,随手盖一翻毯子,很难吗?”
女人缩了缩脖子,“忙来忙去,总有顾不上的时候。”
周济川走进屋子里,站在林漫身边,林漫跟前的轮椅上,坐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老人身上已经盖上了毯子,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周济川快速地环顾四周,在林漫再次开口前,拉了她一下。
“你做饭是跟何教授一起吃吗?”周济川问。
那个女人对上周济川锐利的目光,又一次把脖子缩了回去,说:“当然是一起吃!”
周济川走到餐桌边,“看看这菜,红烧肉,还有一盘酸辣土豆丝,还挺能吃辣的呀!辣椒没少放!如果我没有记错,何教授是江南人,他的饮食很清淡。”
女人辩解:“我又不会做江南菜……”
何教授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的声音就像是一台破风箱。
熟悉何教授的人都知道,他的嗓子做过手术,已经不能说话了。
至于坐轮椅,据说是半年前在家里摔了一跤。
一个行动不能自如,又不能说话的老人,遇到黑心保姆,那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此时,何教授眼神里满是委屈和屈辱。
周济川冷冷地瞥了那个女人一眼,“而且你这桌子上,就摆了一双碗筷。饭刚吃了一半,你又怎么解释呢?”
林漫说:“可以说,何教授在发脾气,不肯吃饭。平时,何教授动不动就会摔碗砸东西,她也是没办法,只能自己先吃,然后再喂何教授。”
“你……我……”女人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漫转过来跟目瞪口呆的保卫科的人说:“这事儿有点大,你们来了可能也处理不了,报警吧。”
女人一下子蹦起来,“我就忘记给姨夫穿衣服,晚一点给他喂饭,就报警来抓我,这是什么道理?”
林漫伸手挥了挥鼻子跟前的空气,那女人的口臭隔着一段距离,都能被她闻到,怪恶心的。
保卫科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也觉得那个女人的话有道理。
“林老师,报警的话,派出所的同志来了,估计也就教育一下。”保卫科科长说道。
林漫扯了扯嘴角,说:“如果涉嫌盗窃呢?比如,何教授收藏的古董字画被她偷走,比如何教授的存款被她取走。还有,涉嫌故意伤害呢?何教授这一跤摔得,大腿骨折,按照医生的说法,养一养也能好,但是养到现在,依然没有一丁点愈合的迹象。你们猜猜是为什么呢?”
那女人脸色顿时一片惨白,“你胡说,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