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走出餐厅的时候还路过刚才女孩那桌,是四个女孩结伴的,虽然听不懂荷兰语,但是从她们的眼神和手势能看得出似乎在说简幸川。
回到酒店,郦锐泽还想问问简幸川后面什么打算,还需不需要再商量一下,简幸川只说给他点时间,他想些办法。
而后隔了一个晚上,郦锐泽收到简幸川发的消息,后天再去谈一次。
简幸川先致电国内,确认可以问银行放贷,然后让钟敏带着他的委托去新北银行办贷款。
钟敏一听他是问新北银行要贷,大概是想到了些。
新北行长就是伊宁的父亲,他把自己女儿留在天尧也是为了简幸川,那简幸川现在也算是反过来借助他们的关系在办事。
“我会和新北银行的行长联系好,你带着所有材料去。”
“好的,我尽快去办。”
他的计划表做到半夜,终于停止了修改。
简幸川突然想问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抛开国家的科技发展一说,还为了什么。
是父亲的执着,是他自己的热爱,还有想给楚昳的一份安定。
夜晚,让人情感爆棚,逼着人思索。
两个人重新来到了al公司,来人已经是第三次接待他们了,张口就说:“噢,我们又见面了,今天是准备好了嘛。”
简幸川友好地笑了笑:“当然。”
几个人坐下来认真谈,只不过对方没想到简幸川并没有直截了当的谈价格,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想讲价的意图。
简幸川问:“你们的试验机,卖吗?”
这是第二件对方没想到的事,那人表情一愣,脑子里飞速运转。
中国人的制造能力是没的说,只要有一台样机,他们就能复制。
“试验机当然不卖。”
“那你们本部已使用的设备,卖吗?”
这又是什么问题,二手设备已存储了很多相关数据,就算是格式化也会留下痕迹。
“不卖。”
“那你们相关配件,卖吧。”
如果说相关配件也说不卖的话,就表明根本不想做这单生意。
al的人左右没想明白简幸川这问来问去的目的,直到他说到配件的事。
“简先生,你是想自己做配置吗?这不现实。”
“配置那是我的事,我会找人做的,你只要报价就可以了。”
简幸川的态度一改从前。
对方侧过身,和一旁站着的人说了几句,表情丰富还时不时看看简幸川。
郦锐泽很想听懂他们的荷兰语,可看简幸川的神情,好像他们说什么都不重要。
大概交流了有十多分钟,才转头和简幸川说话。
“简先生,设备是可以给你们折扣的,但是有个条件,必须由我们的人来给你们组装,组装和调试过程中不可以有中国技术人员在场。”
这话一说,郦锐泽第一个反应过来,看向简幸川:“简总,这……”
听上去很离谱,但是简幸川竟然同意了。
“可以,不过就是组装,我要的是结果。”
郦锐泽不知道简幸川是怎么打算的,做他们这行的怎么可能不深入挖透这台设备呢,组装和调试如果都不在场的话往小了说,以后的设备维护每次都要请人来,维护费非常昂贵;往大了说,单纯买设备已经违背了他们的初衷了,这和别人只做产品不做技术有什么区别。
合同是双方拟定的,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了附加条件,简幸川看了好几遍,欣然同意。
从al园区出来,郦锐泽就忍不住问:“简总,这个条件抵这个折扣,划得划不来啊?”
简幸川不慌不忙:“我们都是从国内应试一路走来的,抠字眼这种事不会陌生吧。”
“啊?你的意思是……”
“我前面反复看了好几遍合同上的附加条件,只说了不能有我们本公司的中国技术人员,那非本公司非本国籍术人员就可以在场。”
“非技术人员好解决啊,那非本国籍的,简总你有外国朋友吗?”
“只是外国友人可没用,得让我们知道al的人是怎么组装调试的。”
要找个懂专业的,更难了。
简幸川的神情一点都不忧虑,因为他已经想好该怎么“借人”了。
他们是第二天一早的飞机,直达a市。
简幸川让郦锐泽先回去了,而自己去了公司。
拖着行李箱去了楼上自己的休息室,飞机上休息不好,头发都耷拉下来了。
简幸川把头发往后抹,手机上有app推送来的消息,再过几天就要过春节了,想到先前失约了楚昳,这次过年一定要补偿回来。
脱了衣服踩进浴室,热水冲泻而下。
洗去路途的风尘,才重新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下,用电脑查看了最近发来的邮件。
鼠标点到对外市场部发来的信息,是已完成内容和年终报告。
实习生的名字写在了最后面,简幸川看着楚昳的名字出神。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探进了半个脑袋,和简幸川对视上之后就背着手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在公司?”简幸川问。
伊宁走到他面前:“因为年底和开年的账目,我就多留了会儿,刚听到姜卓在打电话说你回公司了,就过来看看,出国一趟辛苦了。”
“还好。”简幸川看了眼时间,“账目不着急,你不用总是加班,快回去吧。”
“我自愿。”
简幸川关掉邮箱,见她没走,问:“还有事吗?”
伊宁笑着把藏在身后的盒子放在了简幸川桌上。
“生日快乐,补给你的生日礼物,虽然是迟了几天。”
简幸川都不用打开,光看品牌的logo就知道价格不菲。
“一个生日而已,不需要特地送礼物。”
“什么嘛,你都没看过就要拒绝啊。”说着就拆开了包装,是一只漂亮的手表。
黑色表盘,蚝式钢带。
“我看了好久呢,觉得和你特别配。”
“太昂贵,没必要。”
“幸川,你以前都没拒收过我的礼物,今天是怎么了?我选了很久的,是我的心意。”
简幸川不懂怎么应付,只好关上盒子,说:“那我先收下。”
伊宁很是满意,这才离开。
随着办公室门一关,简幸川拿起手机翻着微信记录,在他生日那天,楚昳都没给他发个生日快乐。
简幸川看着对话框,他们最后一次的对话还停留在他说他落地a市了,楚昳回了个“哦”。
他咬了咬指甲,怀疑是网络不佳,没有加载出来。
此刻,简幸川的样子就像个孩子一样,想要的没能得到,就会有小情绪。